李青哭笑不得,无语道:“我说你至于吗,你不累,我都累了,也就你是皇帝了,你要托生到寻常人家,就这矫情的劲儿,就是娶了媳妇儿,人家也跟你过不下去……”
“李青,你……你非气死我才开心是吧?”
朱厚熜拍案而起,咆哮道,“滚蛋,我就是明儿个就死,死于非命,也不让你调理半点儿……”
“唔……舒服……”
朱厚熜满脸舒爽,再次体验极致的享受,眼神都有些涣散了,嘴上却说,“别以为给我调理龙体,我就……嘶,我就既往不咎……”
李青只轻轻捻动银针,懒得搭理,对付矫情之人,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睬。
果然,没一会儿朱厚熜就结束了独角戏,问道:“你与皇帝说了什么?”
“没说什么。”
“呵,还想瞒我……”朱厚熜嗤笑道,“徐阶之后有李春芳,高拱之后有张居正……这是我之前与他的交代,一直以来,他也在践行这套规划,可今日……哎呦,轻一点儿。今日他却说他也赞成大明日报……你指定与他说了什么。”
李青无奈道:“干嘛非要内耗呢?”
“这是制衡!”朱厚熜强调。
“难道你真不明白?未来的制衡不再是官与官,而是民与官。”李青说道,“不说大明日报,从普及教育,从推广简化字,从兴盛工商业……从永乐朝开始,这条线就埋下了,高产农作物的引进,海上贸易的下放,就注定了会有今日。你当明白,大势不可逆。”
“唉……”朱厚熜苦笑摇头,“你致力于自我革命,致力于阶级流动……呵,枉你还是个道士,岂不知,违反人道?
道德经有云:天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;人之道,损不足以奉有余。
这话,你也说过,与中宗说过……九曲十八弯,这水啊,每流到一处总会被锁住一部分,你纵有通天本事,也难阻止固化。”
李青决然道:“我为天道。”
“呵,你能做到以万物为刍狗?”朱厚熜摇头道,“你只是反人道,并非行天道,天道可不会站队弱小,天道会坐视弱小被强大吞噬,弱小想不被吞噬,只能变得强大……天地不仁,便是最大的仁,可你却完全反着来……就比如现在的大明,你让大明没有战乱,可却让大明丢了武德……”
朱厚熜说道:“大明的战舰、火器,是强大,可早晚会被偷师,这个期限并不会太长,一样的武器,不一样的武德,届时又会如何?”
李青哑然失笑:“你说的有一定道理,不过……”
“你又要强词夺理。”朱厚熜打断他道,“其实,你自己也知道这些,大明还是会乱起来,不是吗?”
“我若什么都不做,大明只会更乱。”李青淡淡道,“至少这个乱,不再是山河崩碎,不再是命如草芥。”
“这我当然相信,我也不是在挑你的理儿,我只是提醒一下你……”朱厚熜默了下,道,“大明不会完全遵照你的意志,我说这些,只是怕你有朝一日信念崩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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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从来都是个悲观者,允许任何事发生。”李青淡淡道,“你以为谁都与你一般矫情?”
“口是心非。”朱厚熜讥讽道,“你若真是个悲观者,就没有现在的盛世大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