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顿时慌乱,七手八脚的指认。
“他,是他!”
“还有他!”
“他们几个不想交!乡老,我是看他们不交才不交的,凭什么他们就能少交半年?”
众人指向领头的几个汉子,陈兆安见到其中一位,眼睛一眯:“梁六!我就知道有你!你跟你爹一个模样!一个德行!”
梁六缩了缩头,支支吾吾,但还是嘴硬:“我家就是交不起粮,有什么办法?他们要学,关我什么事?我能怎么办?哦,习武、读书,平日里好处全没我的份,导致我家穷,交不起粮,怎么就来找我茬?没这么欺负人的。”
“对,没错,就是交不起!”
“要粮没有,要命一条,拉我去挖运河吧!”
人群激奋,有便宜不占王八蛋,竟一时被梁六带出了声势,裹挟着小半人,倒逼向陈兆安,声浪盖过怒骂。
余下大半人看着两波人马对冲、相互指责,靠住墙壁,既不想交粮,又觉得事情确实不光彩,好好的免税,闹成这样。
陈兆安眼前一阵接一阵的发昏,未料自己竟会压不住这群年轻人。
忽然。
场面一静。
嘈杂的巷子偃旗息鼓,所有人都看向巷子口,梁六更是缩头,往人堆里钻。
“咔咔咔……”
石子跳动。
车轮碾压青石砖的声音滚滚而来,陈庆江赶着驴车送粮到上饶埠头,恰好经过巷口。
“老族长,这搞什么事?闹那么大?”
“咳咳咳,咳咳咳。”
陈兆安剧烈咳嗽,陈庆江紧忙跳下车给老族长拍背:“怎么了?都聚在这?不是今天交粮吗?改了地方?”
陈兆安摆摆手,心里清楚怎么回事,梁广田是样子货,有实无名,这才是梁渠的“叔”,放眼整个义兴镇,现在也只有陈庆江能压得住这帮子人,他冲向人群挥舞拐杖:“交粮,都去交粮。”
没人动。
陈庆江纳闷:“收粮的没来?大家怎么不去啊?”
陈兆安拐杖重重顿地:“交粮!”
人群挪动。
陈庆江摸不着头脑,刚才这里不挺热闹?自己一过来还没声了呢?
……
“……义母杨门许氏婉,既为淮王师母,恩同慈母。昔与将军共抚遗孤,育英雄于草泽;励壮志于寒窗。今义子成龙,慈晖堪慰。特封‘贞懿夫人’,赐鸠杖金冠……
梁父……追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