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划听起来很完美。
但苏昊铭的眉头,却微微皱了起来。
他总觉得,事情不会这么简单。
千年的时光,足以改变太多东西。
将所有的希望,都寄托在一段千年前虚无缥缈的“渊源”上,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。
他看着柳若曦那张充满期待的脸,沉吟了片刻,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不。”
“我们不能直接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柳若曦脸上的期待,瞬间变成了不解。
在她看来,这几乎是天上掉下来的破局之法,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,苏昊铭没有任何理由拒绝。
就连一旁的元子渊,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。
苏昊铭没有立刻回答,他站起身,在小小的木屋里踱了两步,大脑在飞速运转。
“若曦,你的计划,理论上是完美的。”他停下脚步,看着柳若曦,认真地分析道。
“但我们忽略了几个最关键的风险点。”
“第一,人心。”
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。
“千年的时间太久了。久到足以让沧海变成桑田,也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”
“我们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,如今的孙思邈,还是当年那个知恩图报的少年。万一他早已将当年的恩情抛之脑后,甚至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去,而选择对你这个‘知情人’痛下杀手呢?”
这番话,让柳若曦的脸色微微一白。
她不得不承认,苏昊铭说得有道理。
人心,是最难揣测的东西。
“第二,信息差。”苏昊铭继续说道。
“我们对孙思邈的了解,全部来自于你师父千年前的手札和宗门内公开的资料。而他对我们,却是一无所知。”
“你顶着一张和你师父相似的脸,贸然上门,提及千年前的旧事。你觉得,以他那种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的心智,第一反应会是‘故人之后前来求助’,还是‘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,想利用当年的往事来图谋不轨’?”
“尤其是在我们现在正被宗门激进派追杀的敏感时期,他会怎么想?他会不会认为,这是激进派设下的一个局,故意派你来试探他,甚至陷害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