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喝?”
“刚才跟刘市长聊了那么久,又跟我说了这些,不渴吗?”
林祖辉低头瞥了眼冒着热气的茶杯,心里暗忖:
论背景,该是我更硬才对。
霍生当年被港府长期孤立,他可没有这种经历。
如今港岛各大社团,除了新界的东星,几乎都跟他有深度合作。
可霍生偏偏演这么一出,到底是为了什么?
“霍生,我是潮汕人。”
林祖辉语气平静。
“茶什么时候能喝,什么时候不能喝,我应该比您清楚。”
霍生也低头看向茶杯,这才反应过来——他刚才只想借喝茶拿捏谈话主动权,竟忘了林祖辉是潮汕出身。
自己一个“水里上岸”的疍民,跟潮汕人聊喝茶,确实是班门弄斧。
但他毕竟是老江湖,面上丝毫不露怯,反倒话锋一转:
“做事有时候就像喝茶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”
“滚茶、热茶、冻茶,都得往肚子里装,因为你不喝,就没得喝。”
“可这里是我们的家啊,是牺牲了一代人换来的家!”
“在自己家里,你也愿意什么都往肚子里咽吗?”
他的语气陡然加重:
“陈光荣是什么人,我已经查到些眉目了!”
“那个赵建业,就该被枪毙!”
林祖辉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,反而印证了心里的猜测。
中午跟赵建业谈话时,霍生的态度就透着不对劲,当时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。
现在看来,果然没猜错。
霍生早已过了需要忍耐的年纪,如今已是花甲之年,求的是身后名。
尤其对这片土地,他爱得深沉,越是爱,就越见不得它藏着阴暗,越不能接受这片土地也有肮脏、破败的一面。
林祖辉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,指尖传来微微的灼痛感。
看着神情严肃的霍生,他缓缓开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