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暮云却已转了话头:“西京、龙门、蓝田、西域,四处消息你都看了。说说河东吧。我此番来,是巡视河东!”
韩忠精神一振,收敛心神,走到悬挂的巨大河东舆图前,拿起细木杆,指向潞州方向。
“潞州张焕、王贲,遵大都督令,已将壶关、滏口陉诸处要隘加固,巡防加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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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奉军李豹部前锋约三千人,半月前抵潞州境外二十里便扎下营寨,至今未有进一步动作,只每日遣游骑窥探。”
“依末将看,李豹用兵胆小,未见真章前,不会轻易叩关。”
木杆西移,落在代州。
“代州刘蟠、曹骏,防务亦无纰漏。飞狐陉一线,烽燧昼夜不息,斥候放出五十里。”
“幽州奉军的统帅李胜派来一军与我对峙,但入冬后天气严寒,他们亦无攻坚之意,近日哨探交锋都少了许多。”
赵暮云微微颔首,目光随木杆移动。
潞州、代州,一东一北,如同河东伸出的两只犄角,顶住了奉朝河北和燕云方面的压力。张焕、刘蟠、王贲、曹骏也是稳重之将,有此布置,这两处暂时可安。
“云州呢?”他问。
木杆移向最北方的云州。
韩忠的手顿了顿,声音沉了下来:“云州都督……田庆送来的军报,三日前到的。”
他走回案边,从一摞文书中抽出一份,递给赵暮云。
赵暮云展开。
军报是田庆找随军文书所写,内容先是例行禀报防务、粮储、操练,但后半段话锋一转:
“…近日接连有牧民来报,大青山以北,鞑子游骑出没频仍,窥我草场、哨卡。”
“十月末,我巡边小队与一小股鞑骑遭遇,互有伤亡。据擒获伤者零碎供称,今冬塞外雪大,牲畜冻毙甚多,似有部落正纠集人手,意欲南下‘就食’……”
“末将以为,与其坐待贼来叩关,不若先发制人。”
“我云州新练骑兵已初成,可择精悍,出塞巡弋,若遇小股,则歼之;若遇大队,亦可察其虚实,警其野心。伏请大都督明示。”
赵暮云看完,将军报轻轻放在案上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。
“你意如何?”他抬眼看向韩忠。
韩忠深吸一口气,显然对此事思虑已久:
“大都督,末将以为不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