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队凝神瞧了几秒,缓缓吐出了一口白气。
“是狮心王门口那个小子。”
“要让他闭嘴吗?”光头老兵手作刀状,隐蔽的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。
领队幅度很轻的点了点头,于是怒牙士兵们缓缓散开,呈包围阵型朝着目标围拢而去。
过程中,年轻冒险者像是没察觉到一样,还是迈着恒定的步伐,朝着这边走来。
这种冷静,让怒牙士兵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他的路数。
“队长,这小子,看着感觉有点门道。”光头老板咧嘴说道,任谁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忌惮。
“他眼睛没瞎,尸山就在不远处,没道理看不见,就连咱们看了都恶心的不行,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,光是这一份淡定,就足够吓人了。”
“关键还年轻,年轻人咱们遇得多了,别说这种地狱般的场景,就是杀个人,事后都要难受好几天,但这家伙。。。”
说话声突然停了,因为那位年轻冒险者停下了脚步,并缓缓抽出了他背后的骑士长剑,白刃在阳光的照射下,散发出冷冽的寒光,同时一股惊人的歧视,也从那道略显单薄的身体中涌了出来。
年轻冒险者的形象并不算多么的好,身上穿着一件几乎报废的皮甲,皮甲表面积蓄着一层厚厚的污垢,色泽呈现暗红,因为时间太久了,也无法分辨到底是血液或者是油垢掺杂泥土形成的。
头发非常的邋遢,一撮一撮的,看着像是很久没洗了。
说他是一名冒险者,更不如说是一名流民更为合适,任谁见了,恐怕都会在心里觉得,这可能是哪个流民,从死去冒险者身上拔了装备穿在了身上。
最初怒牙传令兵也是这样认为的,但在他拔出骑士剑后,所有的刻板印象全部都消失了。
令人胆寒的杀气,让头顶绕圈盘旋的食腐飞禽,都压低了鸣叫声。
“老。老。。老大,是硬茬子。”光头大汉说这句话的时候,牙齿都在打颤。
换做是穿着铠甲的时候,光头士兵不会这么惊慌,因为有甲对无甲是两个概念,就算对方看着比自己厉害,但只要怒牙士兵这边配合不出错,拿下对方问题还是不大的。
军团为什么能够凌驾绝大多数职业者之上,就是因为每个军团里,都有对付职业者的相关手段。
而怒牙军团以往也围杀过不少名声显赫的职业者,所以对于单体实力强劲的冒险者,他们并不畏惧。
但眼下,因为逃跑计划,他们舍弃了身上大多数装备,且还必须考虑,长时间没有回去复命,达里安会不会派出人手过来查探。
不论是临时去死人身上拔装备,亦或者是选择和眼前这位看着就不好惹的冒险者战斗,对于准备逃命的怒牙士兵而言,都不是非常好的选择。
思考片刻后,领队往前走了两步,朗声道:“这位。。。小兄弟,拔剑是何意,我们一伙兄弟,自问没有得罪你的地方,这其中是否有哪里产生了误会,如果有,还请你说出来,我们兄弟愿意给你赔偿。”
像是为了映照领队示弱的话,包围年轻冒险者的怒牙士兵,全都垂下了剑尖,但有趣的是,他们包围的阵型并没有撤掉。
尽管刚才被巨大的尸山给吓破了胆,怒牙士兵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骄傲,他们怕覆灭了军团的重骑兵,也怕达里安,但眼前的冒险者,还没有到能让他们跪地求饶的地步,尽管对方看着也很不好惹。
年轻冒险者抬起了头,凌乱碎发下,是一双散发出凶残光泽的红色眼眸。
“石喉村,五百七十二位村民,一夜之间全部死亡,男性被砍下了脑袋,女性身前遭受了严重的暴力虐待,且死后还被凶手以极其残忍的方式,用削尖的木桩,穿透竖立在田地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