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仔细盯了好一会儿,才发现了太平车的踪迹。也多亏今天是个朗月当空的好天气。
“在那儿!”
邱启名圆眼一瞪,指道:“果然停在旗杆下了!我们该收网了!”
他说罢,正打算按照计划好的,掏出竹哨吹响传讯通知手下人。
可哨子还没叼进嘴里,徐绮就赶忙拦住他:“等一下,我怎么……看不见人了呢?我是不是眼花了?”
邱启名眨巴眨巴,也揉了揉眼。懵怔了一会儿,才惊道:“糟了!跟丢了!”
并非他们看错,刚刚确实在一瞬之间,那架太平车,连同推车的人,仿佛被使了法术一般,“唰”地就不见了!
消失得无影无踪!
“怎么会呢?”再藏身也无用了,徐绮跳出来,朝那边赶了两步,停在镇水碑旁,眺望山坡旗杆处。
“那周围又没有遮挡,怎么就突然不见了?”
“走!我们去看看!”邱启名“咻”地吹响了竹哨。
四面八方跳出来他的人,强行渡过沼泽。
这一遭惊扰了芦苇荡和石碓后的鬼市之人,顿时萤火熄灭,处处传来鸟兽散的躁动,又在片刻之后归于了平静,好像这鬼市从未有过。
一如刚刚消失不见的太平车和夜香郎。
“吱嘎,吱嘎,吱嘎,吱嘎——”
一串不甚悦耳的机扩噪音响后,谭九鼎觉得自己向下降了好一阵子,才终于停了下来。
他现在十分确定,自己在某处的地下。
臭气夺了他的嗅觉,熏得他脑仁发胀。而胡青又在桶盖上压了什么东西,叫他一顶起盖子,就传来铃铛响声。那时胡青便会讥笑着制止他。
如此,他便看不得来时的路。
不过凭借太平车震动的感觉,他依稀能判断出自己刚刚是上了什么坡道山路,十分坎坷,或许是条山间野路。
而根据走的时辰来看,最有可能的,就是离城五里的奎山了。
奎山脚下有鬼市。鬼市有土贼。
这是他第一件想到的事。
胡青将他运到这里来,很可能就跟土贼有什么勾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