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天苗州尊差人彻夜搜查城里城外的义庄义冢,都没发现无头尸体。”谭九鼎忽然说起人头案来。
“看来穆郎中的尸身一时难全了。”
徐绮用茶杯遮住嘴角,窃笑,装作若无其事搭腔:“那么大一个身体,怎么还能凭空不见了呢?”
“你说,既然人头是在南关出现的,会不会余下的尸身也在此处?”
“关王庙后面不就有一片义冢吗?”
“昨夜苗州尊派人找过了。”
“挖坟了吗?”徐绮加柴添火,“有没有新起的坟茔?不妨挖开看看。这个天气,死了两三日,尸体还坏不了。”
“嗯,转头我告诉苗州尊,叫他挖挖看。”
徐绮抬眼,瞥了内室一圈,发现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,手足无措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紧张了。
“穆郎中的脸被剐得只剩骨头,你猜尸身找到后,上面还有没有肉?”
“应该有吧?”谭九鼎突然抽出靴筒里的牛耳尖刀,往桌面上一插,悠哉悠哉道,“再锋利的刀,想把一个大男人的肉一片一片剐下来,也是个力气活。”
“还没削完半条手,苍蝇老鼠就被吸引来了,满屋子乱转。”
“凶手得找个隐秘不被人发现,也漏不出血腥味的地方。”
“呕……”
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尸体,里屋就传来一声呕意。
谭九鼎闻声回了个头,见一桌人脸色惨白,言不由衷地说:“哎哟,不好意思,叫诸位败兴了。”
蔡与正是唯一一个还能挤出个笑来应付的。
谭九鼎顺势问道:“诸位从前跟穆郎中走得近吗?他医馆里的药是从哪儿进货的呢?”
众人不答,视线却已经给了他答案——他们都偷偷瞄向蔡与正。
而蔡与正则说:“穆郎中对药材品性要求严苛,应该是挑各家最好的,所以……多少都有来往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谭九鼎假意点了点头,又装模做样问,“那列位最后见过穆郎中的是哪一个?”
众人的视线再一次给了他同样的答案。
不过蔡与正也不躲闪,坦然承认:“可能是在下,约莫是五日前,他有个病人急用上品人参吊命,听闻我手中有一批,就想让我匀两只给他。”
“那蔡厢长给他了吗?”
蔡与正摇摇头。“人参是进给惠民药局的,根根有数,在下不敢擅作主张,于是告诉他,可以等到了货,直接去惠民药局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