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九鼎哑然失笑。“你的谜底更荒谬。不过也差不许多了,通济坊的坊长,姓什么……对了,蔡,‘蔡老爷’。张典史见到他比见到知州苗纪还恭顺。”
“一个小小坊长?”徐绮同样觉得不可思议,“不过是兜里多衬了两个银子吧?如何还能骑到知州衙门的头上?”
“这就不知道了,”门外有风徐徐吹入,谭九鼎深吸入肺,吐出一声笑音,“看来徐州城也有意思得很呐。”
徐绮抱臂锁住温度,想了想说:“明日船应该就靠岸了,邱启名对徐州知道一些,或许他听说过这么个厉害坊长呢?”
说完,她的目光回到那颗托于小几的人头上,嘀嘀咕咕道:“苗纪说这颗脑袋是一个失踪的郎中?”
“他是这么说的,穆安行?”
“我回去问问南鹤先生,他在徐州行医多年,估计听说过此人。”
“不过这杀人的手法实在让人迷惑。”她微微蹙眉,思索道,“俱五刑当是一种折磨,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下手,为何要对一个砍了头的首级这么做呢?”
“为了叫人看不出他是谁?或者出于仇恨报复?”
“有人把它抛进一个青楼楚馆的后院里?”
“正中管事下怀。”
“抛尸之人与管事有仇怨吗?或者跟撷芳渡有瓜葛?”
谭九鼎慢慢摇了摇头。“我看不出来,如果是为了恐吓,那待撷芳渡开门迎客时直接丢进楼中,不是更能唬人吗?”
“……他总不能是冲着你来的吧?”
“呵,若是如此,就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了——是不是胡青干的?”
“哈……”徐绮摩挲着手臂扯了扯嘴角,“看来明晚你势必要走这一遭了。”
“至于神仙方,明早我打算先去南关市集看看,说不定运气好,能寻着点什么。”
说罢,她起身打算离开。
“你且等一下。”谭九鼎转身朝后面去了,不多时,手里拿着裘毛大氅回来,直接罩在了她身上。
抬手替她系起了衣带。
“你大病初愈,别再招了风寒。”
徐绮脸上发热,嗔他:“比我娘还唠叨。我自己来。”
她扣住衣带,不小心也扣住了他的手指。
谭九鼎了然一笑,将手抽出。粗粝如沙的指头在她掌心擦过,叫她脸上更烫了。
徐绮手上的动作越麻利越钝涩,她向后倾了倾身子,怕此刻自己的心跳声漏到五感灵于常人的男人耳中。
“明日我与你同去南关。”
徐绮没有理由拒绝,点头称“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