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什么?”徐绮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结果谭九鼎仍旧摇头,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幻想。
“指甲不能证明刘正是凶手。”
徐绮张着嘴巴想说什么,被他竖起一根指头打断了。
“指甲只能证明他们夫妻有过争吵,甚至动过手。无法判断刘氏就是死在这口缸中。”
“可,邻居不是没听见刘氏出门?当时正值夜深人静,他们总不能听错吧?这点你如何解释?”
“说不定当时刘氏气血上头,昏过去了呢?等醒转后发现刘家人对她不管不顾,才心灰意冷离家,而那时邻居已经入睡,所以才没听见出门的响动。”
“简直荒谬!”徐绮脱口而出,“若是如此,刘正为何不直接解释当晚发生了什么事?为何只说牛秧儿负气出走!”
“他解释了,不过碍于面子,只说了一半。把昏倒在地的妻子撇下不管这件事,怕说出来惹人非议吧?”
徐绮又惊又恼,嘴巴张张合合一时竟不知该反驳什么。
谭九鼎先她一步反问道:“别忘了,刘氏手臂上是有捆绑痕迹的,如果她被缚住了双手,又怎么能去抓挠水缸?”
“这……”徐绮搜索脑海中的线索,拼出一个答案,“或许那绳痕不是生前所捆,而是刘正用于将尸体固定在鹿车之上呢?”
谭九鼎叹了口气,半垂下眼帘,如佛堂神像一般看着她,竟有些许怜悯。
“你太执着于刘氏之死了。”
他一语道破:“找到一片指甲是无法把罪名扣在刘正头上的。”
“你已经被这桩案子影响了心神,没发现吗?”
徐绮闻言,顿时不悦。
“一个女子死于非命,想要挖出背后凶手,如何是错了?”
“牛秧儿一生凄苦,连死都不得安宁,我当然要为她鸣不平!”
“你是在替刘氏出头吗?”谭九鼎没被她的怒火影响,声音不高不低,徐徐道,“还是在她身上看见了别人的影子?”
噩梦片段骤然跃入徐绮脑海,让她眸子一缩,身子也跟着抖。
谭九鼎下垂的眼角竟在此时显得锐利非常,如鹰似狼,明澈地映出她的模样,让她无处遁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