驿夫猛力拍打摇摇欲坠的门板。
很快,里头便急匆匆来了人应话。
徐绮一见来者,素衣素带,看那双红成兔子,似要流下血泪似的肿眼,就猜到身份了——
“你是刘氏的娘亲?”
妇人年纪并不大,就是两鬓有了些许白丝,显得疲态孱弱。
“您是……?”
叫门的是男子,问话的却是女子。
妇人不敢乱猜徐绮身份,满脸困惑和哀伤。
“我代巡按御史大人来问几句话。”
“啊呀。”
妇人吓得要跪拜,被徐绮拦起。
“我们进去说吧。”
差驿夫在外面看着马匹,徐绮随妇人迈进了只属于她的半间宅子。
粗略打量一番,叫她想起了兖州新坝闸的窝棚房,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“请节哀。”见家中穷得连丧仪都十分简陋,徐绮掏出一点碎银搁在了妇人手中。
妇人意外地并未流露感激,而是更哀切地哭了出来。
“贵人尽管问吧……”她擦掉眼泪,目光中有了几分坚强。
徐绮问说:“听闻你曾去刘家讨要说法?是因为觉得你女儿死得冤枉?”
“那是当然!”
妇人生了愠色。“他刘家之前就对我女儿非打即骂,过门后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,现在人死得不明不白,我当然不服气!”
“如何死得不明白?衙门不是说她乃负气出走,自溺身亡?”
“不会的!我女儿绝对不会自寻短见!”
妇人低头又哭,声音沙哑控诉说:“她是个孝顺娃儿,从小就是,绝对不会死在我前头,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!”
“一定是刘家!是他们害死我女儿!又把人扔进了河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