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不着,在你这里只等着倒霉,不如早早去吧。那边也等不起。”
雷更生顿了下,转了话头问:“你当真决定离开淮安?”
“迟早要走。”
嫩肉烤好,侍女剔下呈递到潘集面前,一边吹凉,一边喂。
后者就噙着笑享用美食,悠哉悠哉道:“淮安终究太小。我算是看明白了……”
“这世上也有银子解不了的结,到头来,还得有功名,不然谁都能碾上你一脚,叫你抬不起头来。”
“本想靠曾如骥这棵大树,谁知树高引雷,险些让它劈死。”潘集自嘲一笑,“当真是有趣。”
“既然大树没了,那就得另找靠背。不过你放心,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。”
“现在若是走了,那才真的是引火烧身,哈哈。”
谭九鼎藏在屋檐之上,反复琢磨二人所说的话,心中半信半疑:潘集这是招认了自己与曾如骥的死有关吗?
是他借雷更生之力杀死了曾如骥?
可,是谁动的手呢?
他们又如何知道夜不收暗号,与左大益的底细,将他引至曾府的?
谭九鼎脑中灵光猝然一闪。
那小弩。
他突然有了一个让自己不寒而栗的想法——倘若王程的帮凶不止那蒙面人一个呢?
他们二人护送一只箱子已经是全力。
此时又分出一人来,回到淮安。那余下那个如何处置箱子里的周知微?
无外乎只有两种可能:他们终点本就到新坝闸,已经交付了事;兖州有人接应可保继续前进,已无需两人合力同行。
这挟持拐带玉女案,究竟要牵扯多少人进来?
他到底还有多少没看清的,藏在暗处尚未现身的“鬼影”?
谭九鼎脊背阵阵发凉。
如果淮安从一开始就有其他帮凶,还是个能宰杀曾如骥的高手……
不,这不太对劲。
说实话,他确信廿七那日在皮场庙地窖,是把王程等人逼到了绝路的。
倘若还有帮凶在外,那为何迟迟无人现身解救他们?还要他们自己拼死一搏加之潘集诡计作祟,才能侥幸逃脱?
谭九鼎嗅到了更多阴谋的诡谲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