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绮一滞,竟被他轻易看穿了。
“省些力气,三小姐该花心思的不是我,而是案子,你尽管说自己所得便是,其余不必操心。”
真让人挫败气闷。
梁雁就像堵密不透风的城墙,水火不动。
徐绮只好收了自己的小心思,老实回答,再寻时机。
“咳,曾如骥的致命伤就是脖颈那一条,肋下剐痕不过障眼法,为的就是与陈处厚之死相似。但他与陈处厚死法看似相同,实在迥异。”她道出谭九鼎检验尸体后结论。
“哦?”
“陈处厚颈间刀口虽钝,却是实实在在的割喉而亡,而曾如骥的伤口并非如此,他是死于血竭。”
“真凶割他脖子那刀虽精准利落,但也只是为了放血而已。”
梁雁不明。“都是横刀断颈而亡,结果不是一样?”
“非也,”徐绮哼了声,“杀人者的心情不同。”
“杀人者的……心情?”梁雁像是听了什么滑稽又诡异的说辞,冰封不动的脸也难得扬起了眉。
徐绮面对质问的眼神,泰然自若答:“是。”
“打个比方,我想杀你,可狠狠捅你一刀直中心口,与反复捅你许多刀,心情自然不同。”
梁雁听出她如此比喻的私怨,没当回事儿。“这是刀法精与不精的区别。”
“是心境。”徐绮坚持道,“心照于内,行于外,心之所向,行之所从也。”
“诶诶,你就别跟他拽这些了,他可听不懂,直接说结果吧。”左大益赶蚊子一样摆摆手,不耐烦道。
徐绮吐了口气。“好吧,杀死陈处厚的刀口足见杀人者恨意之深,而杀死曾如骥的刀口却没有丝毫恨意。”
“意思就是那人像宰猪一样把曾如骥给宰了。”左大益总算补上了这句痛快话,让自己舒坦,窃窃笑起来。
徐绮忍住白眼他的冲动,嘘了声,继续道:“寻杀害陈处厚的凶徒,尽管找与他积怨已深者,可要是寻杀害曾如骥的凶徒……就不好办了,那人指定是个熟手无疑。”
“力壮、冷静,曾在辽东边关待过……或许,还是个能让曾如骥毫不防备之人。”
梁雁细细听她说着,顿时捕住了她盯过来的眼神,便嗤了声。“你是在说我吗?”
徐绮哼说:“这可没有,我只是在讲事实,是你自己对号入座。能探的我探完了,余下的,就得梁同知你自己去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