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问魏大人,是谁在北境饥荒之时,断了镇北关的粮草?是谁在蛮夷叩关之际,克扣军饷?”
“是谁眼睁睁看着北境饿殍遍野,却只想着党同伐异,争权夺利?”
他每问一句,就向前走一步,气势如山,压得魏巡连连后退。
“我李琼,还有我身后的这数十万将士,用血肉之躯,守住了这片疆土,养活了这方百姓。”
“我们在这里流血流汗的时候,你们这些在京城里动动嘴皮子的大人们,又在干什么?”
“现在,你拿着一块金牌,跑到我的地盘上,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叛国?”
李琼走到了魏巡面前,两人相距不过三尺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魏巡被他看得心头发毛,他能感觉到,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,是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真正杀气。
他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再多说一句,对方身后那个叫赵勇的莽夫,会立刻拔刀砍下自己的脑袋。
“你强词夺理!”魏巡色厉内荏地吼道,同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后背撞在了冰冷的柱子上。
“是不是强词夺理,大人不妨亲自去学堂看一看。”李琼收回了目光,重新恢复了平静。
“明日一早,我陪大人去。看看我的兵,我的学生,究竟是在学叛国,还是在学保家卫国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回主位,举起酒杯:“诸位,继续喝!”
大厅里再次响起了喧闹声,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,从未发生过。
只有魏巡,孤零零地站在柱子旁,手里的金牌,感觉比烙铁还要烫手。
他知道,自己又输了一阵。
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,他准备好的所有律法条文,都被对方用最朴素的功劳和道理给堵了回去。
他看着满堂欢庆的将士,再看看主位上那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,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。
这镇北关,已经不是大周的镇北关了。
这是他李琼的王国。
而自己这个手持金牌的钦差大臣,不过是闯入这个王国的一只,待宰的羔羊。
不,他不能就这么认输。
他还有最后的机会。
明天,就在那个学堂,他一定要找到李琼的死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