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,“严大人早在皇上下旨之前,便已经死了,哪里是就地伏诛?但凡是那些官员能够有点良心,严大人又怎么会被连诛三族?秦王一手遮天,老天无眼啊!”
陶恺沉默。
晏行淡淡道:“陶大人,赵奎所言并非虚言。当初送粮食到眉州的根本不是严大人,而是一个驿站的小吏。送救济粮这么大的事,严大人怎么可能敢让一个小吏送去眉州?如今看来,那时严大人已经不在人世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赵奎含泪继续道:“大人离世后,我想要回京城告御状,奈何很快有人发现了我的行踪,一路追杀让我不得不东躲西藏。我还没有到平阳,便听说了大人被冤屈,连诛三族的事。”
赵奎伏地哭了一阵,又抬起头了,“那时候,我便知道,大人的冤屈恐怕不容易洗去,我改变了想法,不急着为大人鸣冤,而是杀了秦王报仇。”
陶恺瞳孔巨震,“所以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上个月,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回到了平阳,但我不敢进城,只能躲在附近一带山林中,想要寻找机会进城混入秦王府。”赵奎的声音陡然变得狠戾,“但没有想到的是,昨日我去李家梨园摘梨,却突然遇到秦王进了李家山林里的小院。”
“我杀了他!”
“能够为严大人和兄弟们报了仇,此生我便无憾了。”
他盘腿坐到地上,目光平静,一副任你如何处置的释然。
陶恺眉头紧锁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他习惯性的捻须,还未开口,晏行便道:“陶大人定然想知道为何我会与赵奎在一起?”
陶恺目光中带着询问,“为何?”
“李家的庄子和我的庄子离得很近,”晏行神情平淡,“秦王在李家的庄子上出了事,我便让人在庄子附近搜查,好巧不巧遇到赵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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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人是你杀的,那请你说说你是用什么刺杀了秦王。”陶恺望向赵奎的眼神带着审视。
“断魂香,”赵奎道:“只要点燃,闻上几口,不出片刻就会气绝身亡。”
陶恺目光沉沉,语气里带着警告,“你可知刺杀亲王,是诛灭九族的大罪,你当真不怕?”
“我本就是孤儿,十多年前差点饿死,是严大人将我收养长大。”赵奎眼中没有丝毫惧色,只有一片赤诚的决绝,“严家满门被诛时,这条命就不是我自己的了。能为大人报仇,就算被挫骨扬灰,我也甘心!”
陶恺背身挥手。门外几名衙役应声而入,动作麻利地将赵奎架了起来。赵奎没有挣扎,任凭衙役将他带了出去。
屋里有一瞬的安静,陶恺转过身来,半晌才缓缓开口:“晏小将军,你觉得赵奎的话有几分可信?”
“相不相信证据就在面前,”晏行目光幽深,朝着陶恺郑重抱拳行了一礼,“恳请大人还严大人清白,也给晏家军和眉州百姓一个真相!”
陶恺眸色晦暗不明,“晏小将军放心,大理寺审案,从来只问是非,不论权势。严文远的案子若真是冤案,本官定要翻过来;秦王之死若另有隐情,也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。”
晏行点了点头,“有大人这句话,属下便放心了。”
晏行离开后,陶恺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站了许久,目光落在案上那叠带血的信纸上,眉头紧锁。他对身旁的卢运良道:“备车,去李家。”
不多时,陶恺的马车便停在了李家门前。
李老夫人见大理寺卿前来,亲自出门迎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