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呀,有什么不能说的?”
“我在法院的时候,经常听到有人说,永兴集团可能涉黑,现在省委成立了黄府县扫黑除恶专项工作组,据说就是有人举报某些企业涉黑,那有没有可能就是针对我们永兴集团的?”
“你不高兴是因为这个事?”
“你难道不担心?”
“这么说吧,就看他们的尺度了,尺度卡得宽,那我可以这么说,只要企业想生存下来,都不排除涉一点黑,有句话你应该熟的,资本来到世间,从头到脚,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,这是资本的性质决定的,没有人可以例外,包括永兴集团。”甄菲非常淡定。
钟小波怔了一怔,壮着胆子说道:“你这是承认了,永兴集团涉黑吗?”
甄菲道:“我只是说了实话,只要人家认定你有罪,无罪也能找到罪名,比如岳飞的莫须有,何况,企业为了生存发展,有时采取一些激进的措施,真要追究起来,谁敢说自己完全干净?”
钟小波:“……”
甄菲这些话轻描淡写,其实就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涉黑了,并且认为所有企业都涉黑,不涉黑就无关生存。
这是不是歪理钟小波不知道,毕竟他没有经历过最初那资本原始积累阶段。
他只能姑且认为甄菲说的是真的。
可作为一个曾经在法院当过小法助的人来说,他又有点抗拒这样的说法。
沉默了一下,才又问道:“你是想告诉我,尺度就在陆源那里?”
“他现在是一把手,掌握着生杀大权,你觉得尺度还能在谁的手里?没办法,人家后台硬,不服不行,对吧。”
“那如果是这样,他会怎么做?”
“谁知道呢,小波,我一直告诉你,不要轻易跟别人摆脸色,自从你跟陆源摆了脸色之后,他跟我们家就一直不对付,结果你在他上省城之前,还当众那么对他,我是有点担心……”
甄菲口气还是非常温柔,似乎只是嗔怪,而不是抱怨。
钟小波手足冰凉:“甄菲,你是想说,我对陆源的态度,很可能决定了陆源对我们的态度吗?”
“我没有说,但是如果你是他,你会怎么处理,本来,永兴集团有两个他的老同学,凭这个关系,我们完全可以比别的企业多一点保障,他可以把尺度设定在我们的安全高度之上,可是”,你跟他闹僵了,他还会念我们的同学情吗?“
”可是,不是因为他对你……“
”那你也得看情况啊,人生有些事不能太认真,吃亏就吃亏了,又没有掉一块肉,人家一路往上春风得意的时候,你还是不懂得圆滑一点,还要跟他硬来,还想让人家下不来台,你这就叫不够变通,懂吗?“
甄菲的语气依然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