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榆两眼望着虚空,口中念念有词:“久仰之处可太多了,阁下出生之前,曾祖父梦见白龟出于水,故而取名张白圭。
十二岁参加科举童子试,受到知府看重,为你更名为张居正,同年成为府学生员;
十三岁参加乡试,因为太年幼,没有被录取。
十六岁再次参加乡试,考中举人,被湖广巡抚赠送金腰围,赞誉为天下才也。
明年我也十六岁,也想效仿阁下去参加乡试,你就说我对你久仰不久仰吧?”
于是乎,白榆一直从张居正出生说到去年,相当于把张居正人生前三十五年的年表读了一遍,还有一些思想动态评价。
张居正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整个人又懵又麻,感觉就像是从里到外被扒光了似的。
大家素不相识、无冤无仇,为什么自己就被查了个底儿掉?
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词臣,平常也不怎么抛头露面,并不特别显眼醒目啊。
难道自己私下里骂过严嵩父子,被别人知道了?
最后白榆笑嘻嘻的说:“我是不是久仰,司业公信了否?”
面对陆炳、严嵩父子这种有实权的人物,白榆还能比较谨慎,怕被弄死。
但对于张居正这样还没掌握实权、没多大杀伤力的名人,往往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恶趣味,利用信息差优势调戏一下。
穿越到这个文化科技不发达的时代,就要学会自己找乐子。
就在这时,张居正忽然想起了白榆的职业,西城的特务头子之一!
他顿时就背后汗毛直竖,难道现在厂卫的情报搜集能力如此强大了?
不过作为拥有顶级政治素质天赋的人,张居正迅速恢复了镇静,对白榆沉声问道:“你想要什么?”
白榆:“?”
老张你这是什么意思?怎么有点不理解呢?
张居正再次补充说:“你说了这么些,就是向我示威,想必是要请我办什么事情,直接明说吧,不必再绕圈子了。”
卧槽!白榆连忙回答说:“我不是,我没有!就是跟你说笑而已,不要误会!”
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,你别这么脑补啊!这些天赋适合搞政治的人,难道都是脑补怪吗?
张居正仿佛没有听见白榆的辩解,若有所思之间就看穿了真相,又开口道:
“以你的身份,所求无非就是两点,一是明年的乡试名额,二是日常课业考勤,是也不是?”
白榆哑口无言,虽然他刚才只是卖弄,真没有别的意思,但对这个问题,他没法回答说不是,因为这就是他的诉求。
张居正端起茶盅,冷淡的说:“我知道了,过几天再给你消息。
我不会意气用事,希望你也不要意气用事,这样都好。”
白榆恍恍惚惚,好端端的例行谈话,怎么就成了一场政治谈判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