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,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他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“替天行道”的审判者,将百姓的仇恨,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了一部分。
他再次举起马鞭,对着梁越,一下,又一下,狠狠地抽打下去。
“这一鞭,是替那些被你害死的忠臣打的!”
“啪!”
“这一鞭,是替那些被你搜刮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打的!”
“啪!”
“一个国家,有你这样的国贼,焉能不亡!一个民族,有你这样的败类,焉能不衰!”
梁越在鞭打下,发出杀猪般的惨嚎。他身上的华服早已被抽烂,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台下的百姓,看着往日里作威作福的“帝爷”,如今像狗一样被打,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。
但紧接着,是更深的悲凉。
他们的仇人,正在被他们的敌人审判。
这是何等的讽刺,何等的悲哀!
终于,梁越在无尽的痛苦和羞辱中,昏死了过去。
阿保机扔掉手中的鞭子,对着台下大声宣布:“这个国贼,死太便宜他了!我要让他活着,让他亲眼看着,他曾经拥有的一切,是如何化为乌有的!”
“来人!把他给我拖下去!不要让他死了,我要让他当我的狗,当我的玩物!”
几个亲卫上前,将血肉模糊的梁越,像拖一条死狗一样,拖下了高台。
一场荒诞的审判,就此结束。
京城的百姓,得到了片刻的宣泄,但迎接他们的,是更加黑暗和漫长的奴役。
……
梁越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晃动不止、充满恶臭的囚车里。
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链锁着,稍微一动,就传来钻心的疼痛。身上被鞭子抽出的伤口,因为没有得到任何处理,已经开始化脓,散发出阵阵腐臭。
他不是一个人在囚车里。
周围,挤着十几个同样被俘的朝廷官员。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,面如死灰,曾经的官威和体面,早已荡然无存。
“水……水……”梁越嘴唇干裂,喉咙里像是着了火。
他虚弱地呻吟着,希望能有人给他一口水喝。
然而,回应他的,只有旁边一个官员鄙夷的眼神。
“哼,梁国舅,你也有今天?当初你克扣军饷,把边关守军饿死的时候,可曾想过自己会落得这般田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