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去,或许九死一生!此去,或许马革裹尸!你们,怕不怕!”
“不怕!不怕!不怕!”
数万人的怒吼,汇成一股声浪,直冲云霄,仿佛要将天上的云层都撕裂。
“好!”陈平-川拔出腰间长剑,直指东方。
“我,陈平川,在此立誓!”
“不破蛮夷,誓不还朝!”
“不诛国贼,誓不卸甲!”
“大军,出发!”
“风!风!大风!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,秦锋率领的破风骑一马当先,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随后,一万先锋大军,化作一股黑色的洪流,向着东方,向着那片正在泣血的土地,滚滚而去。
高台之上,祝衡和郭仲达看着远去的军队,神情肃穆。
“军师,平川此去,你觉得有几成胜算?”祝衡轻声问道。
郭仲达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眼神复杂:“若论兵力,不足一成。但若论人心,若论陈大人……我看不透。他总是能创造奇迹,不是吗?”
祝衡沉默了,他看着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“陈”字大旗,喃喃道:“是啊,他就是奇迹本身。希望这一次,他也能为这片绝望的土地,带来奇迹。”
……
就在陈平川率领大军踏上东征之路的同时,中原大地,已是千里赤地,哀鸿遍野。
阿保机,这位草原新崛起的雄主,和他那在顺城府惨败于陈平川之手的父亲塔尔罕不同。他更加年轻,更加残暴,也更加懂得如何摧毁一个民族的抵抗意志。
二十万蛮族大军,如同一股黑色的瘟疫,从大雁关决堤南下。
他们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,或者说,他们的战略目标就是纯粹的毁灭。
大军过处,不分军民,不留活口。村庄被付之一炬,田地被战马踏平,男人被当作猎物一样射杀,女人和财物则被掳掠一空。
一座又一座的县城,在得知大雁关失守的消息后,本就人心惶惶。
当他们看到蛮族大军前方,那辆巨大的囚车里,被铁链锁着、浑身浴血,昏迷不醒的蒙天放将军时,所有守城将士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。
连大业朝最强的玄甲军统帅都落得如此下场,他们这些地方卫所的杂兵,拿什么去抵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