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摒弃了传统经义文章的佶屈聱牙,采用最通俗易懂的白话文,让这复杂的经济学原理,变成连乡间秀才都能看懂的醒世恒言。
书名,他定为《安民论》。
陈平川“面壁思过”的消息,很快通过孙承志的嘴,传到了国舅梁越的耳朵里。
一场奢华的酒宴之上,歌舞升平,美人如玉。
梁越轻蔑地一笑,举起镶金的酒杯,对着满堂宾客朗声道:
“本以为陈平川是条过江的猛龙,没想到不过是条钻进泥里的臭虫!此人已经废!陛下还以为此人能力挽狂澜,可笑,可笑啊!”
满堂哄笑中,他也彻底放下了心,将这个不成气候的状元郎抛之脑后,重新将全部精力放回了朝堂权力之上。
一个月后。
杂物间的门,“吱呀”一声,被从内推开。
陈平川走了出来,他头发杂乱,神情疲惫,然而,他那双眼睛,却亮得吓人,仿佛有两团幽蓝的火焰在熊熊燃烧。
他手中,捧着一沓字迹满满的手稿,这是用来劈开这昏庸腐朽世道的一柄利剑!
当夜,月色如水。
陈平川叩响了大学士张廷玉府邸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。
书房里,灯火通明,檀香袅袅。
张廷玉看着那份手稿,神情从一开始的平静,到中途的震惊,再到最后的拍案叫绝,仿佛在无边黑夜中看到了破晓的曙光。
“此书……此书可救国!”
张廷玉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,他绕过书案,走到陈平川面前,一把抓住他的肩膀。
“平川!你不是在着书!你……你是在为我大业朝,立万世之基啊!”
书房外的游廊下,一名身着素雅长裙的女子端着茶盘,步履轻盈。
她被父亲书房里传出的激动喊声所吸引,不由得停下了脚步。
“父亲怎么了?”
张若素悄悄走到雕花木门边,透过门缝向里看去。
只见暖黄的灯光下,向来稳重如山的父亲,竟激动得老脸通红。
而在父亲对面,一个虽然清瘦、脊梁却挺得笔直如枪的年轻人,正静静地站立着。
“此书尽快刊印成册,传遍天下!让天下的读书人都看看!可是……”激动过后,张廷玉却面露难色,他重重叹了口气,“刊印、宣传,处处都需要银子,现在国库空虚,皇上拿不出钱来,老夫……老夫也囊中羞涩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