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川却面色平静,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主人西面,宾东面,再拜,宾退,主人不送。”
对答如流,分毫不差。
全场一片惊叹。
陈平川的目光转向燕世藩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随即反问。
“燕公子学识渊博,想必也知《仪礼》中‘士相见之礼’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语气轻松。
“不知公子今日所为,合的是哪一礼?在下愚钝,还望公子赐教。”
此言一出,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。
这是在用圣贤之言,指着鼻子骂燕世藩无礼无德,没脸没皮!
燕世藩并不是酒囊饭袋,肚子里有点墨水,当然能听出陈平川的言外之意。
他的脸瞬间涨红,嘴巴张了几下,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。
因为陈平川引经据典,字字诛心,他若反驳,便是公然与圣贤为敌。
慕容修眼中爆出异彩,他果然没有看错人!
随即哈哈大笑,一把拉住陈平川的手臂。
“兄台高才,何必与夏虫语冰!”
他拉着陈平川径直走向楼梯,再也不看燕世藩一眼。
两人进入地字号房,关上房门。
窗外,是燕世藩气急败坏、语无伦次的叫骂声。
窗内,是两个未来将搅动大业风云的年轻人,心照不宣的对视。
一场围绕科举的战争,在踏入京城的第一天,就已无声地打响。
……
客栈安顿下来,陈平川的日子便过得如钟摆般规律。
他每日闭门不出,窗扉紧闭,将京城的喧嚣隔绝在外。
桌案上,策论典籍堆积如山,他一头扎进去,便是晨昏颠倒,不知今夕何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