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甬道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朱淋清豁然睁眼。
来者是朱家的二长老,朱宏泰,也是方才第一个提出疑虑的人。
“二长老,父亲有令,此地……”
“淋清,我不是来捣乱的。”朱宏泰打断了她,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焦急,“我来,是想告诉你一件事,一件关于渊息草的秘闻。”
“什么秘闻?”朱淋清蹙眉。
“你可知,此草为何被列为禁物,百年来无人敢用?”朱宏泰的脸色有些发白,“因为一百五十年前,我朱家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先祖,同样是本源受损,他动用了渊息草。”
他的话语,让朱淋清的心头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“结果如何?”
“结果,”朱宏泰的声音颤抖起来,“他失败了。非但没有治好伤,反而被草中的深海寒力彻底侵蚀了心智,化作了一头……只知杀戮的冰魔!那一日,朱家血流成河,险些因此覆灭!我们耗费了三位长老的性命,才最终将他镇压封印。”
这个骇人的秘闻,如同一记重锤,敲在朱淋清心上。
冰魔!
她猛然想起张帆的嘱咐:“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……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……也包括你。”
他是在防备外敌,还是在防备他自己失控?
朱淋清的呼吸骤然一滞。
“那位张先生,他或许医术通天,但他了解这渊息草真正的恐怖吗?”朱宏泰急切道,“他是在用我朱家的命运,赌他自己的性命!淋清,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!万一他……”
“闭嘴!”朱淋清厉声喝道,声音不大,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朱宏泰愣住了,他从未见过一向温和的朱淋清,有如此凌厉的一面。
“我相信他。”朱淋清一字一句道,“他的手段,他的见识,远非你能揣测。二长老,念你是一片好心,速速退下。若再有下次,休怪我执行族规。”
朱宏泰嘴唇动了动,最终化为一声长叹,转身落寞离去。
甬道再次恢复寂静。
但朱淋清的心,却再也无法平静。二长老的话,像一根毒刺,扎进了她的脑海。
她将手掌,轻轻贴在冰冷的石门上。
就在这一刻,一股混乱而磅礴的力量波动,猛地从门内传来!那是一种狂暴的生命力与极致的死寂寒意相互撕扯、冲撞的恐怖气息!
仿佛门后关押的,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片即将失控的深渊!
朱淋清的手,僵在石门上。她没有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