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微脑子里蹦出一道声音:好像这样才对。
内侍们在重新整理布置龙案,在这诸人退场之际,刘承低声问:“灵枢侯与鲁侯可曾受伤?”
此一问,似君对臣,也似对舅父犯错后的负责询问,但刘承眼神里关切过甚,目光看罢鲁侯,便长久落在少微身上。
少微不禁判断,如此示好关切,她已明确拒绝,刘承仍白白付出,实为错误典范。
鲁侯已做回答,少微便不复多言。
刘承顾不上失落,舅父受此责罚,今日事太过突然,母后同样受惊,他有太多事和情绪需要处理。
皇后与太子告退,皇帝面色稍缓,待鲁侯道:“今日芮泽胡闹,惊搅了鲁侯生辰,朕代他们向鲁侯赔个不是……也多亏有鲁侯在场主持局面。”
鲁侯想到当时一眼扫去的血糊糊情形,不禁道一句:“老臣如今最是迟钝,乃是身边孩儿先行察觉不对……”
不多时,即有内侍来禀,芮侯所受三十笞刑已经结束。
雨水仍未歇,负责监刑的郭食撑着伞上前,将芮泽扶过。
芮泽眼前被雨水冲得模糊,疼痛却无法变得模糊。
清晰的疼痛最易唤醒记忆,上一次这样挨打,还是做马奴时,而这些年,他渐以为再不会挨这样的打了。
此时才切身体会到,只要有主子,就会有鞭子。
芮泽咬紧牙关,声音带着牙齿磕碰的颤声:“假的……”
郭食看着他,什么?
芮泽也看郭食,一字一顿低声告知:“跛腿,假的……我看到了。”
郭食良久无声,似有若无地叹了口低低长长的气,慢慢垂眼,看着几滴血混进雨水里,缓缓朝自己脚下侵染过来。
芮皇后在撑伞宫娥的陪同下走过来,伸手去扶兄长,眼底含着情绪复杂的泪。
郭食静静离开,伞下,芮皇后含泪哑声低问:“兄长为何擅作主张……”
面色苍白的芮泽看向妹妹,几乎咬牙切齿:“这句为何,该我来问娘娘。”
言毕,他抽出被妹妹扶着的手,躬身一瘸一拐离开,走向撑伞等候的内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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