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杀储君:这是底线,是朝堂政治的底线,也是为臣的底线。
“更衣,进宫。”
房玄龄和萧瑀在皇城门口相遇。
两位大唐宰相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房玄龄低声道,“此事恐怕要掀翻半个朝堂。”
萧瑀咳嗽两声——他身体一直不好,今年尤为严重:“掀翻就掀翻吧。有些脓疮,不挤破,永远好不了。”
“可牵连太广……”
“玄龄,你记得陛下登基时说过什么吗?”
萧瑀看着巍峨的宫门,“他说,要做一件前无古人的事:让寒门与世家同朝,让天下英才尽入彀中。这些年,我们妥协得太多了。”
房玄龄沉默片刻,点头:“走吧,陛下该等急了。”
……
辰时三刻,甘露殿偏殿。
三十余位大唐最高级别的文武官员齐聚。文官紫袍,武将戎装,分列两侧。
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李世民坐在御座上,面沉如水。那份急报就摊开在面前的案几上。
“都到了?”他扫视群臣,“好。王德,念。”
王德战战兢兢上前,拿起奏章,开始宣读。
当念到太子遇刺细节时,殿内响起一片抽气声。
侯君集、程咬金等武将拳头紧握,眼中喷火。
李靖虽面色不变,但握笏的手背青筋暴起。
念到账册内容时,文官队列开始骚动。
有人脸色发白,有人额头冒汗,有人低头不敢直视皇帝。
念完了。
殿内死一般寂静。
李世民缓缓站起,走下御阶。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,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心上。
“诸卿,”他开口,声音平静,但平静之下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,“都听清楚了?”
无人应答。
“朕十六岁从军,二十二岁破薛举,二十三岁灭刘武周,二十四岁擒窦建德、王世充。二十八岁平刘黑闼、徐圆朗。三十岁登基,三十二岁灭东突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