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李泰毫不气馁,一次次地请求,言辞恳切,只说是思念父皇,想当面聆听教诲。
终于,一次午后,李世民心软了,在太极殿偏殿召见了他。
李泰一进殿,便规规矩矩地行大礼,并未急着诉苦或辩解。
他穿着素净的亲王常服,面容清减了些,眼神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孺慕与悔恨。
他绝口不提朝堂纷争,也不提就藩之事,只是关切地问候父皇的身体,回忆儿时承欢膝下的趣事,偶尔提及近日读某本典籍的心得,并向父皇请教。
这种纯粹的、不涉利益的亲情攻势,恰恰击中了李世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。
看着这个曾经才华横溢、备受自己宠爱的儿子如今这般小心翼翼,李世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怜惜和愧疚。谈话的气氛渐渐缓和。
此后,李泰更是抓住了每一个可能的机会。
李世民偶感风寒,他必定是第一个递牌子请求侍疾的皇子;
宫中有什么节庆小宴,他出席时总是沉默寡言,眼神却不时流露出对父皇的依赖;
他甚至亲手抄录佛经,说是为母后长孙皇后祈福,也为父皇祈求安康,托内侍送入宫中。
这些举动,看似微不足道,却如细雨润物,一点点地消解着李世民因河北之事对他产生的恼怒和失望。
李世民开始觉得,青雀或许真的知错了,他只是被下面的人蒙蔽,本性还是好的。
如今将他逼得太紧,是否有些过了?真让其就蕃的话是否仓促了些?
李泰的“刷存在感”策略,果然起到了效果。
朝堂上关于让魏王就藩的呼声,虽然依旧存在,但李世民的态度却明显变得犹豫起来。
他几次在议事时,有意无意地提到“魏王近日颇知进退”、“闭门读书,颇有进益”,释放出缓和的信号。
这让李承乾有些意外,也暗自警惕。
他没想到李泰会使出这等“哀兵”策略,直接打亲情牌来动摇父皇的决心。
他深知,在李世民心中,父子之情的分量极重,若让李泰继续这般表演下去,恐怕之前的所有铺垫都可能付诸东流。
“四弟啊四弟,你还是这般能屈能伸。”李承乾冷笑。
他必须采取进一步行动,不能给李泰喘息之机。
他召来心腹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