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撤退!快!撤退长安!”杨朗当机立断,高声下令。
青龙卫骑兵们训练有素,听到命令后,立刻停止冲锋,纷纷勒转马头,朝着长安方向撤退。他们撤退得井然有序,没有丝毫慌乱,一边撤退一边用弓箭回击宗室军。
庄山君率军冲上岸滩,勒住马,看着满地的尸骸和仅剩的四千定难军,气得脸色铁青。
他用力鞭马,冲到章甫钊面前,怒吼道:“你……你干什么吃的?不知道撤退吗?”
章甫钊浑身是血,头发散乱,脸上沾着泥土和血污,眼神却依旧倔强,冷笑回应:“靠山侯的意思是,让我这身着重甲的步兵跟骑兵赛跑?”
庄山君被噎得说不出话,一口气憋在胸口,差点没喘过来,当即就要破口大骂。
就在此时,一骑斥候从北方飞奔而来,滚鞍落马,高声禀报:“将军!青龙卫一路向北,似是朝朱雀门方向移动!”
庄山君深吸一口气,压下怒火,冷笑一声:“杨朗小儿!跟老子耍滑头?你爹活着的时候都不是对手!”
说罢,他挥手大喊:“全军听令!目标白马寺,诛杀逆贼萧淑,剿灭乱军神策卫!宗室卫国!”
“有我无敌!”
“有我无敌!”
三万宗室军齐声高呼,声震天地,即刻调转马头,朝着白马寺方向疾驰而去。
橘河向东三里,少陵原上。
刘文典放下手中的望远镜,眉头紧锁,喃喃自语:“这怕是真要天下大乱喽!”
身后的副将也将橘河滩的战斗看在眼里,脸上满是担忧:“将军,我们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艹!老子也想知道怎么办!”刘文典爆了句粗口,一脚踢在身边的石头上,“老子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掺和进这烂事里了!真他娘的操蛋!”
副将深知刘文典此刻心中烦躁,当下无奈提议:“要不飞书回去问问熊定中将军?”
“问个屁!”刘文典没好气地骂道,“飞书回灵州,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收到回信,黄花菜都他娘凉了!”
副将听了,也没了主意,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,看着刘文典来回踱步。
刘文典沉思良久,终于叹了口气,语气无奈:“老子现在都没搞明白,到底谁是叛军?先搞清楚长安的状况再说吧!”
“将军的意思是……”副将疑惑。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!”刘文典摆摆手,“就地驻扎,派斥候尝试进入长安,探听清楚情报再说!”
副将也只当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,点了点头,立刻转身吩咐传令兵下去传令。
刘文典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,又望向长安的方向,悠悠叹了口气:“艹,若是侯爷在就好了,老子一定跟他干了这群狗娘养的!遛了老子一路,真他娘可恨!”
这般说着,怒气冲冲的回到军中,不复多言。
夏阳灼滩,伏尸塞流。橘水汤汤,赤浊难澄。
断戟折矢,杂陈砾石间。玄甲与步人甲互嵌,血渗沙壤,凝如紫膏。残旗半沉,缨穗缠于尸腕,随波起落。
一片萧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