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稔稔痛呼未绝,女卫已反手将她死死捆成粽子,毫不客气地拖拽到了郑秋面前。
郑秋轻摇折扇,目光冰冷地看着屠稔稔:“你姓曹?”
屠稔稔啐了一口,恶狠狠地盯着她,一言不发。
郑秋冷笑一声:“戏子终究是戏子!宰了吧!”
“少夫人!少爷不是说天婚契……”一旁的谢池春低声提醒。
郑秋猛地合上折扇,怒声道:“哼!就不能让我省点心!整日招惹女子,看我回来不扒了他的皮!”
这般说着,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身后的摘星处卫士立刻拖着屠稔稔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郑秋复又走到岳展面前,眉头紧锁,怒声质问:“谁让你回来的?擅离职守,不理军务,你想死吗!”
岳展自知理亏,垂着头不敢吭声,肩胛骨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。
郑秋看着他这副模样,无奈地叹了口气,转头对身后的尤宝宝说:“看看这苦命鸳鸯,死了没!”
尤宝宝上前,右脚不动声色地将地上的银针踩在脚下,握住岳展的手腕诊脉片刻,方才开口:“气血大亏,怕是有了内伤!得尽快带回去医治!”
“带去青龙寺。”郑秋冷冷下令。
亲卫立刻上前扶起岳展。
“我……我妻……”岳展担忧地看向李清。
郑秋瞪了他一眼,眼神凌厉如刀,岳展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,任由亲卫将自己带走。
尤宝宝又走到李清面前,握住她的手腕。
李清却是死死盯着郑秋,声音沙哑:“你来的真是时候!”
郑秋冷哼一声,杀气腾腾:“你给我说话客气点!要不是我公公念着旧情,我现在就宰了你!”
李清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裙摆,凄惨一笑:“这下大家应该都满意了!”
“孩子没了。”尤宝宝放下李清的手,沉声道。
郑秋睨了李清手中的油纸包一眼,冷然道:“一个人的福分自有定数,岂容强求?莫要不知惜福,更莫生那非分之想。你如今也不是稚龄小儿,日后要过甚么样的日子,自己须得明白。”
说罢便将扇子轻轻一摆,两个女卫上前搀住李清。
郑秋又向身后众人吩咐:“点火,务须料理干净。”
但见火光骤起,乘风而炽,顷刻间便吞没了定国公府的雕梁画栋。
郑秋缓摇折扇,迤然转身,自知此间事了,计划成了大半,心下舒畅,笑吟一首《鹧鸪天》:
“我是清都山水郎,天教分付与疏狂。曾批给雨支风券,累上留云借月章。
诗万首,酒千觞。几曾着眼看君王?玉楼金阙慵归去,且插菊花醉荆阳。”
声渐远,拂衣而去,气凌霄汉,风仪自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