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叶九龄心下狐疑:若恩师真遭不测,郑秋岂能如此从容?当下寒暄几句,自往内堂谢南处走去。
这里方才送走叶九龄,忽见代王又急匆匆进来。这位宗室王爷素与梁王府如既若离,今日却来得殷勤,分明是别有用心。
见郑秋立在门前迎客,他先是一愣,随即冷笑道:“郑家丫头倒会当家,怎不见梁王妃?”
郑秋敛衽一礼,不慌不忙道:“婆婆近日胎动不安,郎中嘱咐静养。代王若是有急事,晚辈可代为通传。”
说着眼角微挑,添了句:“只是婆婆如今双身子的人,最忌悲喜激动,代王说话可要仔细些。”
代王被这话拿住,不好强闯内宅,只得压低声音道:“休要搪塞!如今满是流言蜚语,你当真不知道?”
郑秋闻言,忽做惊讶状:“长公主真要称帝了?”
这话惊得代王倒吸凉气,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,方怒道:“休要胡言!我说的是梁王真被正一掌教刺杀了?”
“呀!”郑秋以袖掩唇,眼中却无半分惊惶,“哪个挨千刀的咒我家公公?我公公好端端在青龙寺斋戒,前日还遣人送回手书,说要为未出世的孙子祈福呢。”
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封信笺,在代王眼前一晃即收,“代王若是不信,自去青龙寺问个明白便是。”
代王气得胸闷,谁不知青龙寺有广亮大师坐镇,更有金花卫层层把守,这般阵仗反倒坐实了梁王就在寺中。
待要再问时,郑秋早已转身迎向新到的宾客,只得悻悻而去。
方才应付完代王,忽见阿福引着一位华服女子进来。
郑秋打眼一看,原是魏王府的曹子鱼。这女子虽无正式名分,却常以魏王妃自居,时常暗戳戳的搜集王府情报,当真可恨。
郑秋对她哪有好脸色,当下语气一沉,问阿福:“这是哪家的姑娘?怎的往内宅引?”
阿福何等伶俐,立刻会意,躬身回道:“少夫人恕罪,这位姑娘自称魏王妃,代魏王来贺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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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秋挑眉打量曹子鱼,慢条斯理道:“魏王何时大婚了?我竟不知?”
这话刺得曹子鱼脸上一白,强笑道:“郑姑娘说笑了,不过迟早的事。今日特来给梁王妃请安。”
郑秋见她镇定,心知来者不善,笑道:“既如此,请往内厅用茶。今日耶律姐姐在内待客,你们或许能说上几句话。”
说罢使个眼色,自有丫鬟前来引路。
曹子鱼进得内厅,但见满堂珠翠,香风拂面。
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千金济济一堂,却都围着当中一个异装女子说笑。细看那女子穿着大红遍地织金缠枝长裙,项上戴着赤金璎珞圈,一双碧眼如秋水寒星,顾盼间流光溢彩,不是耶律拔芹又是哪个?
只见耶律拔芹正与齐王侧妃梅和宁说话,纤纤玉指捏着个珐琅彩茶杯,笑道:“娘娘尝这奶茶,是我们契丹做法,用上好的泉水煮了,再加盐巴与黄油,最是养人。”
说着眼波流转,瞥见曹子鱼进来,却只做不见,仍与众人说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