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糯见李澈生气,她自己扛旗扛得也是手酸,当即凑过来嘟囔:“好哥哥,我饿了!”
杨炯伸手入袖摸出块芝麻糖塞给她,顺势把李澈拉到身旁:“我的小姑奶奶,你不做道门魁首了?”
李澈瞪他:“这跟装神弄鬼有何相干?”
杨炯以签筒指向沿途上山的武林人士,低声道:“天下道门,北方全真已归附朝廷,正一教戴罪入京,南方只剩上清、清徽、金丹、闾山、三一、茅山诸派。今日登仙大会,正一清微全部缺席,岂不正是上清立威的大好时机?”
见李澈眸光微动,杨炯续道:“这些江湖草莽要生事,相互协调必选盟主,最后免不了比武定胜负。你想不想——”
他凑近些,声音压得更低,“装个大的?”
“何为装个大的?”李澈眨着眼,满是探寻之意。
杨炯捏着下巴沉吟:“这个嘛!于文人墨客是‘皮相之技,暗合风骨’,于江湖豪杰是‘刀未出鞘,豪气已彰’,于名士高人是‘恃才放旷,形神兼备’于闺中小姐便是‘心慕海棠,先效其姿’。”
李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,似有所感,坏笑着捅了捅杨炯胳膊:“那我呢?于我而言呢?”
“于你?于你便是‘你今不为,而望谁为之乎?汝剑不出如苍生何?’!”杨炯坏笑着鼓动。
李澈被这‘汝剑不出如苍生何?’鼓动得眼睛锃亮,心中豪情澎湃,恨不得立刻提剑杀上门去,装个大的。
杨炯见这丫头被哄的一愣一愣,忽觉衣角被扯,转头见白糯凑近:“我也要装个大的!”
杨炯失笑:“她要做道门魁首,你也要?”
白糯歪头想了想,却回答得莫名其妙:“我觉得你们要做坏事,我也要去!咱们一起!”
“胡说什么!”李澈嗔道,“我们这是……是……”她努力回想杨炯平日说辞,“重整江湖秩序,让弱者有依仗,让强者知收敛!此乃弘扬真善美,践行天地心!”
杨炯抚掌轻笑:“孺子可教!”
三人正低声说笑,忽见山下走来三人。
当先是个女道士,约莫二十出头年纪,青绢道袍裁得合体,衬出纤腰一束。面容虽非绝色,却眉蹙春山,眼含秋水,别有一段风流态度。身后跟着两个男道士,一个三十左右面貌忠厚,另一个二十出头眉眼俊俏,皆着闾山派制式道袍。
杨炯目光微凝,闾山派虽偏居福州,道法武功别具一格,在南方武林颇有势力。扫了一眼这三人腰间都悬着参会木牌,正是他要等的“引路人”。
只见那师兄弟二人看似同行,实则相隔甚远,目光相接时隐现敌意,但望向女道时俱化作缠绵情意。
女道士却恍若未觉,步履轻盈走在中间,不时左右谈笑,妙目流盼间将两人都照应得妥帖。
李澈也见了来人,当即偷偷以肘碰了杨炯一下,提醒道:“来活了。”
白糯也警觉地站直身子,将杏黄旗立的笔直,眼神更是故意装作飘渺,好一副仙山弟子做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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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行至卦摊前,那女道忽然驻足,盯着旗子念道:“袖里乾坤大……”嫣然一笑,“好大的口气呀!小道士~~!”
杨炯故作高深,闭目敲筒:“信者自信,不信者自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