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炯、毛罡、牛皋三人几乎同时杀透重围,踏上了清和殿前冰冷的石阶。身后是尸山血海,脚下是浸透了血浆、滑腻粘稠的石板。数万大华将士如同沉默的潮水,迅速将清和殿围得水泄不通,刀枪如林,指向紧闭的殿门,肃杀之气冻结了空气。
“砰!”殿门猛地被从里面撞开一条缝隙,几个浑身浴血、眼神疯狂到极点的倭寇精锐踉跄着冲了出来。
他们手中拖拽着两个挣扎的女子,正是被俘的媄子和尾水女。其中一个暗卫头目,手中赫然提着一颗仍在滴血的头颅,正是拼死护卫媄子的佐佐木希子,那头颅双目圆睁,似乎仍带着不甘与愤怒。
“站住!再敢上前一步!立时让这两个女人身首异处!”那头目用生硬的华语嘶吼着,声音因恐惧和疯狂而扭曲变形,手中染血的倭刀死死架在媄子纤细的脖颈上,刀刃已压出一道血痕。
杨炯脚步猛地一顿,看着那同王修有着五分相似的女人,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她那传说中的妹妹。
她角宿长刀斜指地面,刀尖滴落的血珠在石阶上砸开一朵小小的血花。脸上溅满的鲜血和硝烟遮蔽了表情,唯有一双眸子,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深渊,死死盯着那暗卫头目架在媄子颈间的刀锋。
死寂,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。
突然,杨炯接过身旁亲兵一支填装好的燧发枪,手臂平举,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对准了那暗卫头目的眉心。
“放下人,留你全尸。”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,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暗卫耳中。
那暗卫头目瞳孔骤缩,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,色厉内荏地吼道:“休想!退后!否则……”
话音未落。
砰——!
震耳欲聋的枪声炸响,枪口喷出一团刺眼的火光和白烟,铅弹擦着暗卫头目的头皮飞过,将他身后一名暗卫的肩胛骨打得粉碎,那暗卫惨嚎着倒地。
“否则怎样?”杨炯面无表情,随手将打空的短铳丢给亲兵,又接过一支填装好的,枪口依旧稳稳指着那头目,手指再次搭上扳机。
他一步步,极其缓慢地踏上石阶,靴底踩在血泊中,发出粘稠的“咯吱”声。
每一步,都如同踏在那些暗卫的心尖上,压迫感十足。
毛罡、牛皋如同两尊门神,提着滴血的兵刃,一左一右,紧随着杨炯,目光如同饿狼般扫视着那些暗卫,无形的压力几乎让空气凝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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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!砰!
又是两枪!
杨炯根本不等对方反应,枪口微移,再次开火。两名试图从侧翼靠近的暗卫大腿中弹,惨叫着翻滚在地。他步步紧逼,枪口始终不离那头目的要害,将“极限施压”诠释到了极致。
殿内,被逼退至神武天皇金身塑像旁的一条天皇,目睹此景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,只剩下扭曲的疯狂和绝望。
他眼睁睁看着杨炯如同索命阎罗般步步逼近,看着自己最后的依仗在对方的火枪下如同土鸡瓦狗般崩溃,极度的恐惧终于彻底转化为歇斯底里的暴怒。
“杨炯!朕就是做鬼也要拉你们一起下地狱!”他嘶声咆哮,猛地一把将身旁被九条墨守死死按住的藤原定子粗暴地拖拽过来,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这个装疯卖傻数十载、此刻却眼神清明锐利的前皇后,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撕裂:
“好!好!好!朕的好皇后!装疯卖傻几十年,隐忍至今!若不是你躲在祖宗祠堂中准备刺杀,朕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深的心思!哈哈哈……”
狂笑声中充满了被愚弄的耻辱和刻骨的怨毒。
藤原定子鬓发散乱,嘴角破裂渗血,半边脸颊因天皇先前的掌掴而高高肿起,青紫骇人。然而她的眼神却平静得可怕,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,没有恐惧,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鄙夷和悲悯。
她冷冷地注视着状若疯魔的天皇,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,如同淬了毒的冰锥:“陛下谬赞。论及城府,臣妾怎及陛下万一?披着人皮的豺狼,做了数十年禽兽之事,却还妄想一统河山?呵……滑天下之大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