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时很喜欢姬衡的回答。
这种超强自信带给人的安全感,实在难以用言语描述。
仿佛这事情理当如此,她亦可从容应对明日的朝贺大典。
想到这里,她亦侧身倚过去,眸光如水:“大王对我,世上最好。”
姬衡长目飞扬,热烫手掌隔着绢衣握住她的腰,又稍稍用力:“王后乃寡人亲自册封,自然当如是。”
……
十月之交,朔月辛卯。
岁首当日,历法以告。
元日当天,整座咸阳宫在寅时初就已经动了起来,侍女贴妆,黄门梳洗,侍卫昂首,从者如云,喧嚣非常。
秦时与姬衡也同样在此时起床,赤女乌籽医明服彩四人亦都穿上了新衣,此刻进殿拜下:
“为大王、王后贺!”
而后又迅速各就各位,捧衣梳头,伺候鞋履,杯盘碗盏,静待礼服。
秦时本该是要紧张的,但3点钟起床未免太过违逆人性,以至于哪怕微凉的冷水浸了脸,她脑袋仍旧有些昏沉。
此刻便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,静静看服彩小心拿着刷子与自己涂口红。
周巨正为姬衡小心整理腰带,而对方侧头看去,只见清晰铜镜中映出的王后,面颊如玉,眼神却空茫。
他不禁也松解常年微蹙的眉头:王后昨日还怕出错,他正打算交代太史令于流程中描补转圜一二。
却没想对方如今这么个状态,想来是与紧张无甚关联了。
而周巨给大王佩好玉璧,又问道:“今日祭祀,不知是要配哪柄神剑?”
此前元日,大王都是付太阿之剑。
而如今么……
姬衡淡淡扫视一旁的长匣:“寡人仍服太阿,将太微天市之剑供于祭台。戴敬天告神之后,当众换下。”
至于吉时……
“自去找太史令安排吉时良辰。”
章台宫外,同样寅时未到就已经被薅起来测算天时的太史令狠狠打了个喷嚏。
唉。
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想,倘若明年元日还要这么折腾他这老朽,恐怕自己的百岁寿数,又要再折半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