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日朝贺的前一天,在秦时的对比中,这应当堪比除夕。
但其实不是。
元日才是正典,此前一切忙碌铺垫,都为的是当日。因而哪怕章台宫正午已经封印,但不知为何,姬衡仍是踏着暮色而归。
彼时,甘泉宫也已封印多时了。
秦时今日难得放空自己,沐发,按摩,护肤,观景,小憩片刻,坐着发呆……将无所事事贯彻到底。
甚至还懒懒散散只着深衣歪在沙发上,此时连带赤女乌籽等侍从都一起放了假,只安排好值守时辰即可。
这不合规矩。
但他们每月也只有2日假期,赶上元日又格外忙碌,加奖金和少许不满半日的调休,已经是秦时的诚意了。
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,真不错啊。
这份好心情,哪怕姬衡并未回来一同用餐都没有半分影响。
——她今日说了那么些惊世骇俗且可能动摇国策的话,还是低调温顺老实些吧。
大王忙他的,不来甘泉宫也没关系的。
但姬衡还是来了。
九月末的咸阳已经入冬。
放到后世,已经习惯国际历法的,如今怎么着也在10月底或11月了。
入夜后寒气凛冽,天空却是透彻。
哪怕是深夜,抬头仰望,都能见到这深邃墨色天空中那一颗颗硕大而明亮的星。
秦时既然无所事事,此刻听到通报就站在廊下等待。
新提拔上来的二等侍女为她备上了服彩交代的厚厚一件斗篷,纯皮毛鞣制,抗风保暖。
就是沉甸甸。
略瘦小一些的,光是撑起这件斗篷都觉得吃力了。
这让她不禁又期盼着朝贺日后跟巴夫人和乌商见面:羊毛羊绒也是同样广袤的市场啊!
但眼下,还是刚下马车的大王更重要些。
因为元日前忙碌的缘故,姬衡已经有几日不曾来到甘泉宫了,甚至二人都未曾说得上什么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