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雪柔呜咽声更厉害了。
盛风嘴角抽了抽,得,还不能说实话。
她想了想,问,“你是不是有考前焦虑症?”
周雪柔埋着头依旧不说话,盛风继续,“我第一次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也紧张,我妈告诉了我一个缓解焦虑的办法,我教给你。”
她说,“只要你站起来,在原地正着转三圈,再反着转三圈就不紧张了,方法听起来有点蠢,但挺有用,要不,你从里面出来试试?”
杂物间里面放的都是拖把之类的杂物,充斥着异味,哪里适合妹子待。
这时默不作声的周雪柔抬起泪眼,忽然哽咽得说了句,“其实方老师要找的人不是我。”
盛风不明所以。
周雪柔咬唇继续,“他要找的人是你。”
盛风似乎想到什么,安静地听着。
周雪柔抱住膝盖的手紧了紧,眼泪一颗颗落下来,憋了很久的秘密,再也憋不住了,她边哭边发泄出来,“那天方老师找到我,问我是不是在琴房弹了《克罗地亚狂想曲》,我说是我,被认可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,可是后来练习的时候,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失望,无论我怎么努力地弹,都无法达到他满意的程度,当时我就知道……他找错人了,那天你也在琴房,我想,他找得那个人应该是你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周雪柔声音低下去,“我没有告诉他。”
盛风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,“所以,你是因为这个哭的?”
周雪柔低声,“其实就算我不说,方老师应该也猜出来了,你上台演奏的时候,方老师一直在看你,他肯定知道那天在琴房的人是你了。”
“所以呢?”盛风不解,“这就是不去参赛的原因吗?”
周雪柔怔然的看她,“你不生气……”
盛风站起身,“我为什么要生气?”坦白地讲,“那个时候我一点也不喜欢钢琴了,就算你口中的老师要找我,我大概率也会拒绝。”
周雪柔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,“可我占了你的名额……”
盛风摇头,“不管是学校推荐还是个人报名的选手,想要参加比赛的,都要提交作品,你能过初赛,说明你的作品通过了评委的审核,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周雪柔抬起发红的小脸,睫毛念成了一簇簇黑影,盛风看得好笑。
多大点儿事,哭成了小花猫。
在口袋里摸了半天,总算找到一包纸巾,抽出几张,弯腰递到她跟前。
“当然,向老师撒谎是不对的,但这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,错了去道歉不就得了。”
站在这个位置,林荡只能看到她的侧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