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阳不仅有着上辈子的仇怨,如今又添了新恨。如果这时候还不冲动一回,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重生的这一次。
对啊,自己都已经二十岁了,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,怎能让人觉得好欺负!自己一忍再忍,赵强却还是这般犯贱,不收拾他,更待何时?
“别拦他!”
这时,高处传来宋建国的声音。宋阳回头看了一眼快步赶下来的宋建国,继续朝着大村子走去。
宋军愣了一下,只能快步跟在宋阳身后。不一会儿,宋建国也小跑着跟了上来。
“儿子,有两件事我得跟你说。第一件,赵富贵在公社有关系,就是那个打豹子反被豹子伤了的公社书记,赵富贵能当上保管员,就是他帮忙的,石河子村的人心里都清楚。所以大家就算吃点亏,也都忍着不吭声。”
宋建国在后面跟着,不紧不慢地说道。宋阳听着他说的第一件事,神色平静,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事儿。
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,分田到户后,赵富贵不当保管员了,还能混到镇上去。
赵强明知宋阳打死过熊、打过豹子,不好招惹,却还敢挑衅,很可能就是仗着这一点,觉得宋阳不敢把他怎么样。
确实,在生产队里,保管员在前些年可能还算个人物,但到了现在,已经没多少人把保管员当回事了,更何况是像赵富贵这种不公正、一心想着克扣刁难村民,往自己腰包里塞钱的保管员。
在其他生产队,保管员被揍、被人上门骂的事儿可不少。赵富贵之所以没人敢动,就是因为大家有所顾忌。
可当听到宋建国说的第二件事时,宋阳一下子愣住了。他知道袍哥,也明白礼字堂口的含义。
“是清水袍哥,还是浑水袍哥?”宋阳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宋建国。
宋建国见宋阳这么问,知道他了解袍哥,便说道:“我只是在一个小码头上混过一段时间,后来那码头就散了。放心,是清水袍哥,我手上没沾过人命,就是为了讨生活,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。”
宋阳这下明白了,为什么宋建国平日里看着挺有魄力,却一直选择忍耐,凡事都想做得光明正大。
他现在也不奇怪,之前宋建国和王岳在山上见到死人时,为何能那般淡定。毕竟袍哥的礼字堂口,那可是玩刀弄枪的地方。
似乎宋建国身上的种种表现,这下都能说得通了。而在这个年代,这种身份确实不能轻易让人知道。
宋阳心里顿时冷静了许多,他明白父亲的意思,点了点头说:“我懂了。”说完,转身继续朝着大村子走去。
“你不懂!”宋建国在后面跟了一句。宋阳再次停下脚步,回头疑惑地看着父亲。
“我的意思是,你别动手,让我来!”宋建国冲宋阳微微地笑了笑。他这是想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。
“那可不行!”宋阳直接摇头拒绝。他继续朝前走,宋建国也没再多说,默默地跟在后面。
气喘吁吁追上来的王静雅,跑到前面拦住了这父子三人:“你们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“总不会是去他家做客吧……这事儿你们女人别掺和,赶紧回家去!”宋建国侧身让到一旁,反而走在了前面,带着两人继续前行。
王静雅拿他们没办法,只能满脸担忧地跟在后面。这时候,去镇上玩的年轻人大多已经回来了,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,他们只是去相熟的人家串了串门。
宋阳一家四口扛着枪、提着斧,从皂角树走过,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,大家都觉得这事太奇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