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舍得让她的宝贝女儿替她受这罪呢?
但看到沈语柔那副委屈又不情愿的样子,苏夫人心里忽然难受得紧。她闭了闭眼,一咬牙,手上发狠般用力,硬生生将那镯子套了进去,手背上瞬时划出一片血痕。
“皇后娘娘所赐,我会好生戴着的。”苏夫人脸色苍白地看着裴知予,“还望二爷,和姨娘,莫要再计较此事。相府与侯府已经结了亲,往后都是一家人,该和和气气的才好。”
沈衡这时也打起圆场道:“夫人这话说的极是。二爷难得来一趟,我近日正好新得了一把好剑,不如请二爷移步后院,与我一同赏玩赏玩可好?也请二爷费心,指点指点临风的剑术。”
裴知予不置可否,扶着扶手站起身来。
沈衡知他这是同意了,连忙殷勤地在前头引路。
苏夫人强撑着走到后院门口,声音虚弱地说道:“午膳快好了,我得去瞧瞧。语柔,你和姨娘就别进去了,里头舞刀弄枪的,万一再伤着了,就不好了,去那边亭子里坐坐,说说话吧。”
沈语柔自然答应下来,她不安地盯着苏夫人衣袖下微微发颤的手腕,犹豫着要不要跟去看一看,最后还是默默把话咽了回去,目送着苏夫人走远了。
裴知予停下脚步,瞥了眼脚边跟着的百岁和长欢,又看了眼沈语柔,然后俯下身,慢悠悠地摸了摸它们的头。
百岁和长欢仿佛读懂了他的意思似的,乖巧地在门口停了下来,不再往里走了。
沈衡忍不住夸了句:“二爷这两条狗还真是通人性。”
裴知予没理会他的奉承,径自往前走去。
眼瞧着几个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,沈语柔终于忍无可忍,抬手就要给雪棠一个巴掌:“贱人,真是满腹心计,竟把我母亲害到这般地步!”
出乎意料的,雪棠却没像前几次那样逆来顺受地挨了这一巴掌,而是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我害苏夫人?”雪棠冷笑道,“你和苏夫人对我做过什么,你们心知肚明。今日这镯子,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。”
如今雪棠已不再是低贱的通房丫头,而是裴知予的妾,自然不会再任她打骂羞辱。
“你!”
沈语柔咬牙切齿,奋力挣脱了雪棠的手,正要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几句出出气,裙角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了。
沈语柔低头一看,见百岁和长欢正死死咬着她的裙子,她吓得急忙往后躲,却一下子崴了脚跌坐在了地上,而长欢趁机咬下了她的鞋子,远远地跑开了,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。
周围一个丫鬟都没有,翠春方才被她打发去取手炉了,沈语柔跌坐在地上,又羞又怒,看见雪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一旁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看本夫人做什么,还不快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给本夫人穿!”沈语柔咬着牙命令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