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被人珍视的感觉,比伤口更让人战栗。
霍枭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伤口是会疼的,原来自己也是……会怕疼的。
沈茵茵用纱布仔细包扎好伤口,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手臂上凹凸不平的旧伤疤。
她的心猛地一颤,这些伤痕,都是他保家卫国的见证。
“好了。”她轻声说,却舍不得立刻放开他的手,“这几天别碰水……”
话未说完,霍枭突然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两人俱是一愣。
沈茵茵猛地抬头,正对上霍枭深邃的目光。
他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黑沉,像是要把她看进心里去。
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,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。
霍枭缓缓低头,沈茵茵下意识屏住呼吸,睫毛轻颤着闭上眼。
可预想中的温热触感并没有落下。
她只感觉到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,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。
“沾了灰。”
他低声道,嗓音有些哑。
沈茵茵的脸瞬间烧了起来,慌忙起身去收拾药水和纱布,结果手忙脚乱间不小心踢倒了地上的暖水壶。
“哐当”一声响,打破了屋内旖旎的气氛。
她急忙把暖水壶扶起来,心跳如雷,始终没敢再抬头看他。
各自洗漱完毕,已是深夜。
沈茵茵坐在床沿,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霍枭的身影。
看着他单手铺着地铺,动作明显比往日迟缓了一些,缠着绷带的手臂在灯光下格外刺眼。
“霍大哥……”她轻唤一声,“你……上来睡吧。夜里地上寒气重,你的手还受了伤。”
霍枭的动作骤然停住。
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,肩膀的线条绷得紧紧的。
良久,她才听见他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那声音哑得厉害,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。
霍枭慢慢直起身,转身时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,又迅速移开。
“我睡外侧。”
他低沉的嗓音满是克制,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。
走到床边时,霍枭的动作明显放得很轻,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