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另一名管家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,将东门施粥的盛况,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。
安阳伯听完,不怒反笑。
他冷哼一声,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匹爱马的鬃毛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它许诺。
“让他们吃!让他们吃饱了!”
他的声音里,充满了恶毒的讥诮。
“吃饱了,才有力气,回来给本伯的爱马……铲屎!”
“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,我看他们,能撑几日!”
……
翰林院大学士,陈枫的书斋。
陈枫正对着面前一沓质地粗糙,甚至还带着几根草秆的草纸,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他平日里惯用的,那种细腻如玉,落笔无声的上好宣纸,已经断供了足足有五日之久。
“恩师……”
一名门生,将东门外的消息,小心翼翼地禀报了上来。
“城里所有的纸铺,都说造纸的工匠‘手头没空’,不出活了!至于城外施粥之事,更是……传得沸沸扬扬。”
陈枫听完,猛地将手中的那沓废纸揉成一团,狠狠地掷于地上!
脸上满是属于清高之士的鄙夷之色。
“妇人之仁!”
“不过是些许小恩小惠,便想收买人心?可笑至极!”
“圣贤书教的是‘礼义廉耻’!是‘君臣父子’!是不可逾越的尊卑纲常!”
他指着门外,仿佛在对着整个京城的“贱民”咆哮。
“待那些贱民把粥喝完了,这天下,终究还是要回到我等读书人的规矩上来!”
……
司空府,后花园。
与京城各处那充满了喧嚣与狂妄的府邸截然相反,这里,一片死寂。
卢颂没有对弈,也没有垂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