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,这是稳妥之策。然而,吞桑布扎、贡敦皆是猛将,怎会甘心缩在城中,任人来攻。
“正如大相所说,秦军远道而来,粮草供应必然困难。”
吞桑布扎自有打算:“等秦军深入腹地,正可派遣一支奇兵,截断其粮道,让其不攻自溃。”
贡敦也不赞同:“与其躲避锋芒,不如排兵布阵,真刀真枪干一场。”
“谁强谁弱,一目了然。”
说着,两人起身告辞,一个奔赴库山,一个前往赤水,头也不回。
尔东赞阻止不成,暗叹,这些骄兵悍将,惟有赞普可以节制。
他虽是大相,却根本奈何不得。只因吐蕃国情如此,刺史、县令、将军一类官职,为世袭制度,父死子继。
除非绝嗣,抑或造反,否则,除了赞普,谁也不能轻易罢免。
至于中央大臣,惟有赞普一人有任免之权。其他人,包括他这个首席宰相,也无权置喙。
吞桑布扎、贡敦名义上听他指挥,实则各行其是,只向赞普汇报——或许,这也是赞普制衡之策。
不过,他好不容易攻占吐谷浑,立下大功,可不能让两人破坏。
想了想,他唤来一人,耳语一番:“按我所说去做,不得有误!”
“是!”
待堂中恢复寂静,尔东赞目视窗外,暗笑,有这两族为马前卒,足够消耗秦军主力,让他们疲于应对。
在此期间,他正可从容布局。
……
冬去春来,已是武德五年,四月。
盐泽,秦军大帐。
钟祁连拧眉:“这些羌人,为何如此悍勇,花了数月方才平定。”
老将丁开山亦有同感:“不光羌人,党项人也悍不畏死,屡次和我大秦作对。”
闻言,吴伯当若有所思:“定有人幕后操纵,把这两族当成马前卒,和我军硬拼。”
许晋目视堪舆图,笃定道:“这一切,必是吐蕃宰相尔东赞所为。”
“此人足智多谋,对党项人、羌人许以重利,诱使他们消耗我军主力。”
钟祁连冷哼:“什么重利,八成是画饼充饥。”
同为羌人,他哪不明白吐蕃人手段,说得天花乱坠,比唱得还好听。实际上,空口无凭,只是骗人罢了。
丁开山拧眉:“党项、羌人阻滞我军行程,凭白浪费数月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