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臣奏对之声,传到屏风后,惹得胡皇后大怒。
“生死有命,非人力可挽回,些许饥民死便死了,有何可惜。”
“若要发军饷,尽管去征收税赋,何必盯着我这点钱财?”
老宫女忙道:“殿下息怒!”
“我怎能息怒?”胡皇后怒火更盛,一迭声道,“这些臣子不思为君分忧,反倒欺压到我这个皇后头上来了。”
“若不还以颜色,当我泥捏的不成?”
“去,把我素日用的梳篦、铜镜、妆奁拿来,再取两个银盆。”
等老宫女应下,她又高声叫道,“再把皇儿们都叫来,送到殿中,让他们看看,这些大臣如何以下犯上的。”
老宫女迟疑道:“殿下,三位皇子年纪尚幼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胡皇后喝道,“他们父皇在此,这些臣子还能把他们吃了不成?”
“快去!”
“是……是!”老宫女忙不迭地去了。
大兴殿中。
田怀光正据理力争,忽见小黄门亦步亦趋来报。
“陛下,皇后殿下命三位皇子觐见。”
萧宪一怔:“宣他们进殿。”
“喏!”
他膝下惟有三子,皆是胡皇后所出,尚且年幼——长子九岁,幼子不过三岁。
见他们来,群臣纷纷行礼。
然而,不光三位皇子进殿,更有一名老迈宫女,持着银盆、梳妆用具下拜。
众人交头接耳,尽皆疑惑。
萧宪蹙眉:“皇后这是何意?”
老宫女跪倒在地,低声道:“皇后殿下吩咐,内库一贫如洗,并无余财。”
“惟有这两个银盆,些许梳妆用具,以及三位皇子,若要发军饷,便把……便把他们都卖了筹集。”
“这……”殿中一片哗然,人人不敢置信。
章琼连忙下拜:“臣等言行无状,望陛下恕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