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其蓁怔了一下,克洛伊的诘问让她忽然意识到,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身边有人建党。至少在她的学校里,学生们便会三五不时地成立一些诉求离奇的小党派……
何以她对“阿斯基亚自由阵线”感到如此亲切?
克洛伊一声不吭地丢下了手里的拼图,径直离开了吕其蓁的房间。即便吕其蓁与加荷多蕾都喊着她的名字,可她一次也没有回头。
“我也回去了。”加荷多蕾也在这时起身,“明天见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
走到门口的时候加荷多蕾忽然回头:“对了,如果你想看赫斯塔今天下午的演讲,你可以去找人打听一下谁手里有录像——反正我下午看到有人扛着摄像机在拍的。”
“是吗!”吕其蓁十分惊喜,“太好了!谢谢你!”
“不客气。”加荷多蕾认真道,“嗯……也谢谢你今天和我聊那些话题……注册、审计……什么的。”
这个道谢听得吕其蓁有些不解。
“晚安!”加荷多蕾迅速挥手,往外跑去。她还要去看看伯衡老师睡了没有,她想把今天听到的这些话用一种成熟而得体的方式复述给他——就像吕其蓁谈论它们时那样。
……
克洛伊飞快地穿过行宫。
她一直等在那儿,等着吕其蓁醒来,等到这么晚,不是为了听她讲什么党派注册、皇权特许的。
她下午看见了科维希克就坐在皇帝的车里,尽管他一次都没有下车。而她在确定了科维希克的位置之后,也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她多么想同吕其蓁讲讲她的决心,她的伤感,她的遗憾……然而吕其蓁显然完全把这些事忘记了,不仅如此,她还醉心于那个她甚至都不在场的演讲!
克洛伊在心底怨恨着自己的两个朋友。虽然加荷多蕾并没有多说什么,但她感叹了一句赫斯塔很厉害,所以当然也可以一块儿讨厌。
克洛伊竭力使自己沉浸在愤怒里,至少这怒火中烧的感觉令她获得了某种力量,这些火焰像一道藩篱,为她隔绝着某种痛苦……
可那是什么样的痛苦?克洛伊不敢深想。
当她走回到自己与姐姐的房间,她感到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,她必须赶在自己被某种混杂着伤感、怠惰、自责和暴戾的莫名情绪抓住之前,让自己沉入睡眠。
推开门,房间里没有灯。
也许希娜已经睡了。克洛伊想着。然而,在路过姐姐的卧室门口时,她隐约听到啜泣声,她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——希娜在哭。
克洛伊忽然有些无措,她早就见惯了希娜的眼泪,但却从未见过希娜哭得这样伤心,以至于她都已经站在了希娜的床边,希娜也没有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