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会让人觉得太子懦弱无能,平白看轻了他,对将来继承大统,极为不利。
皇后停下脚步,鎏金步摇晃动间,眼神已经带上几分寒霜,冷声训斥道:
“李承乾,收起你那多余的怜悯!
世人多传单雄信慷慨赴义,是位重情重义的真英雄,但不过是市井之徒以讹传讹,妄加揣测!”
说这话时,皇后并没有刻意避开身后,那个半步不离的单婉娘。
自己可以不在意单婉娘的疏远,但却不能不为自家闺女的将来考虑。
作为过来人,她可太清楚枕边风,足以蚀骨销金的威力。
只因单婉娘不喜,彪子便对丽质有所疏远,引得长乐几次与自己哭诉。
若任由这股怨气继续滋长,原本珠联璧合的姻缘,怕是要在猜忌中生出嫌隙,天赐良缘熬成怨偶孽缘。
一边说着,皇后不着痕迹的停住脚步,眼角余光瞄了几眼单婉娘的反应。
见她只是脸色微微发白,没有其他过激的举动,满意点了点头,将自己的依据向两人娓娓道来:
“当年邙山一战,单雄信背弃李密转投王世充,是为不忠。
洛阳城前,他因懋功的一句劝言,便放过了正与王世充鏖战的陛下。
这更是对王世充的不公,对其父单禹的不孝,对兄长单雄忠的不义。”
或许是‘不义’二字,让皇后联想到什么,语气越发严厉,字字清晰:
“如此不忠、不孝、不义之人,陛下又怎会心生爱才之心,放过这等小人。
不过一身蛮勇,取之无味弃之可惜。
昔日,单雄信能为了荣华富贵,选择背叛李密和王世充,他日未尝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,背叛李唐!
陛下杀他,是为了大唐安危考虑,再三斟酌,而并非什么过错。”
“啊这。。。儿臣倒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中渊源。”
李承乾听得是目瞪口呆,忍不住挠了挠发痒的头皮,一时间见识到了‘人言可畏’四个字的分量。
而今距单雄信身死,不过短短十三个春秋。
而母后口中的这个‘不忠不孝不义之徒’,却成了坊间勾栏里唱诵的豪杰,无数文人骚客为之叹惋。
称他是宁折不弯,义薄云天,悲情英雄。
可现在知晓了内情,李承乾突然对李斯文那句,‘百姓多愚昧,观念极其容易被他人引导,轻信些不实言论’,有了更真切的体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