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完了,彻底完了。”
低声的议论再次响起,像是压不住的野火。
赵烈眼前一黑,几乎要跌倒。
他死死握紧拳头,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。
心底的苦涩,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——
与此同时,城中的谣言愈演愈烈。
有人说:“陛下早就放弃北境了!”
有人说:“那纨绔皇帝只知道饮酒作乐,哪里管过咱们?”
更有人添油加醋:“听说京城已经下旨,要撤北境之兵,不再救援!”
这些流言,像毒蛇一样钻进百姓的耳朵。
人心惶惶,街市彻底失序。
有人开始哄抢粮食,店铺的门被砸开,米袋一袋袋被抢走。
有人闯入民宅,逼迫同乡交出存粮,哭喊声、打斗声在巷子里回荡。
“救命啊!有人抢我家粮食——”
“快跑!叛军要来了!再不走,城门就要关了!”
哭喊与咒骂交织,整座阳平城,仿佛陷入一片疯狂的漩涡。
鸡犬不宁,秩序尽失。
赵烈立在衙门前,看着这一切,面色铁青,心口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他知道,这才是最可怕的敌人。
还未等叛军压境,城池已经自乱阵脚。
人心崩溃,比刀剑更致命。
赵烈的双眼渐渐布满血丝,指关节死死扣住刀柄。
胸口的痛楚,像要把他整个撕开。
——
他想怒吼,想拔刀镇压,想以铁血手段再立军心。
可当他看到城中百姓那惊恐绝望的眼神,看到军士们一张张灰败的面孔,他心底涌出的,却只有无尽的苍凉。
因为他很清楚——这一切,不是他的刀能镇得住的。
他们所缺的,不是他的血性,而是一个“希望”。
可如今,谁来给他们希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