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蝉会意,将女儿揽过来。
“娘亲知道。”
得了母亲认可,小阿绥又狠狠瞪一眼面前男人,伏在母亲怀里不再理会他。
闻蝉执起女儿的手,放到男人眼下,“你看。”
檀颂看见十根透粉的手指,指甲修剪圆润。
“我从不给阿绥留指甲,生怕她会抓伤自己。”
阿绥的手放下了,檀颂的眼睛却没抬起来。
一阵慌乱在心头蔓开,他有种直觉,自己好像又做错事了。
“夫人……”
“一个四岁的孩子,好端端的确不会说那种话,可他身边人会。所谓耳濡目染,不过如此。”
檀颂又回头,看见秀娘还跪在原地。
边擦眼泪边说:“老爷,妾身没有,妾身真的没有……”
那模样,真真无助极了。
可他又很清楚,面前夫人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。
哪怕他看秀娘已经愈发顺眼了,哪怕他仍对儿子有没有说那话存疑,可若要在夫人和秀娘中选一个……他当然知道怎么选。
毕竟,自己离不开夫人。
“是秀娘犯了错,是秀娘没把耀辉教好,我这就打发她出去,往后,耀辉就由夫人亲自抚养。”
闻蝉还没说什么,秀娘开始不要命似的磕头,直磕到额前鲜血直流,吓坏了身前的耀辉,男孩儿惊恐大哭着连声喊“娘”。
檀颂压根不忍看这一幕,望向夫人,却见她面色不改,甚至眼角噙了几分讥诮。
“夫人以为如何?”檀颂要一个结果,要一个她原谅自己的结果。
得到的却是闻蝉冷冰冰说:“你和她的儿子,我为何要养?”
“檀颂,带着她们母子,回客房去吧。”
檀颂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,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,嗅到这屋里若有若无的香烛檀木气。
他急切地试图挽回,“今日是耀辉不对,叫耀辉给阿绥赔个礼……”
“檀颂!”
若说方才还只是讥诮,闻蝉此刻显露的就是彻底不耐烦了。
“带着你的人滚出去,非要我这样说吗?”
檀颂实在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