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颂在心里大喊,面颊鲜血淌下也顾不上。
“我不是将夫人送给他,我的夫人足智多谋,她……她和你家大人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那管事的都被气笑了,“檀大人今年贵庚?这些年当官可是自己当的?若还要扮家家酒,趁天没黑,赶紧回家去吧!”
两个家丁推动府邸大门,檀颂手忙脚乱爬起来,却只扑到硬重的门板上。
他握着门环又拍又喊,却再无一人理会他的哭求。
直到精疲力尽,身子缓缓滑落。
他坐在门槛外,没有打算走。
心底有个念头,叫他无论如何要等在这里,等到夫人出来。
月上中天,稀薄的黑云穿梭而过,掩不住明月皎皎清晖。
大门从里侧缓缓拉开。
檀颂困顿的身子差点栽倒,勉力一支才没向后倒去,慌忙站起身。
出来的竟是夫人。
檐下灯笼映照,檀颂一眼看见,夫人襟口的衣扣,错了一颗。
“夫人……”
不待他看清夫人面色,闻蝉便拖着脚步往外走,仿佛没看见他站在这里一般。
“夫人,夫人!”
檀颂追上前将人紧紧抱住,“夫人出来了就好,我们回家,回家,再也不到这里来了!”
他想着夫人经历了那种事,肯定很难过,很累。
自己不能一点用都没有,至少要把人带回家去。
谁料闻蝉抬手,轻飘飘,却也丝毫不容拒绝地,拨下了他的手臂。
“檀颂,我想一个人静静,你自己先回去吧。”
檀颂又只望见她的背影,在月色下踽踽独行,看着是那样冷清易碎。
面颊上的伤口忽然一阵刺痛,他这才惊觉,是自己又流泪了。
他见不得夫人这样,这种时候,他想和夫人在一起,于是他追上去。
“我不在意的夫人,今晚无论发生了什么,我都不在意……夫人,夫人,是我的错,是我不该带你到这里来……”
闻蝉回过头,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。
可到底没兴致说,拖着沉重的步伐,一步一步踏上回家的路。
檀颂不敢再上前,故而他落下一丈远,静静跟在人身后。
他不知夫人在想什么,可他很害怕,怕这次会像海匪顶罪那样,害得自己与夫人和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