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一家人奉他为座上宾,宴请招待,一刻不敢怠慢;更是叫来家中所有小辈,在底下正襟危坐地陪着。”
“可那长子往下一看,你猜,他看到了什么?”
今禾被吊起胃口,艰难扭转颈项问:“他看到什么了?”
锦帐掩映的烛火浮着红光,镀到男子面上,蔓开一阵旖旎之态。
今禾吐息顿了顿。
听到太子说:“他看到那群姑娘中,有名十三四岁的少女,从袖口中摸出一本书册。”
“她的大伯在主位上口若悬河,她则在下面顾自读得津津有味。”
“后来客人走,所有人都站起来了,唯独那小姑娘反应不及;所幸身量还没长足,混在人堆里,倒也不是很扎眼。”
今禾越听越脸热,越听眼睛睁得越大。
“这是,是我啊……”
她就是那个小姑娘,当年太子驾临顾家,大伯叫全家十二岁以上的小辈作陪。
今禾却正好读一本话本子,读到实在放不下,想着自己也不惹眼,藏在袖子里悄悄读便是。
没想到,太子竟是瞧见了的。
见她听懂了,男人也不再故弄玄虚:
“那日之后,我时常会想起你,可你那般年少,又天真烂漫,我不想毁去你,让你姐妹共侍一夫反倒耽误你。”
“后来你姐姐撒手走了,父皇要为我续弦,你的名字和两位贵女一起呈到我面前。”
“今禾,得知你还未嫁的那日,我是欢喜的。”
夫妻二人平日以太子、太子妃相称,今禾也是头一回听他唤自己的名字。
低低的,响在耳边,有些酥麻。
那夜她想了很多很多。
次日起来服侍人换上朝服,今禾看太子就有些变了。
不再刻意避讳,而是带着点探究,小心翼翼从那护身壳里,探出脑袋来。
“今禾,在东宫里,可会觉得憋闷?”
今禾没再说场面话,而是犹豫又坚定地,点了下头。
“我在宫外置办了一所私宅,离顺天门很近,往后无事咱们就住到那里去,如何?”
今禾眼睛一亮,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