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婉贞仿佛听了个笑话,“我要你给我添什么光?当初你进门我就说得清清楚楚,你进了侯府,就是要与我生儿育女,在家相妻教子的。”
“都生了两个了,还没见着儿子的影呢!你倒有脸要我再为你筹谋?”
“若真是个有本事的,你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了;若实在不甘心,我也没叫人把你绑了关了,先去考个举人再说吧!”
“你……”男人涨红了脸,“你这模样,可有半分外头传的菩萨心肠?你还有半分身为女子的本分吗……嘶!”
话音未落,膝头便被狠狠踹了一脚。
男人抱着腿一屁股坐到地上,龇牙咧嘴地“啊啊”乱叫。
真难听,真丑啊。
怎么会有人挨打都挨不明白。
齐婉贞望着地上的男人,想当初让他进门时,倒还有几分清贫傲骨,清秀模样。
可侯府好吃好喝供了他六年,吃苦耐劳的心性没了,连人也发福不少,一点都不好看了。
“滚出去,别在这里碍眼。”
是时候换个男人了,她想,这男人实在不行,要给他冠个名头扫地出门,万不可损了自己这些年捐灾布施粉饰出来的名头。
听见屋里的动静,两个武婢早在外间候着,见状上前把男人拖了出去。
齐婉贞听见丫鬟又进来:“长亭公子从庄子上回来了,在院外求见您。”
这些男人约好的不成,扎堆来了?
可一想到他颀长的身形,漂亮却不显阴柔的脸孔,倒不像没出息的老男人那么烦。
“叫他进来吧。”
长亭被婢女领着,直入主屋里间。
原本两人并无亲缘,他如今这么大了,是应当避嫌的,可自打十二岁落到齐婉贞手里,便没少因一点事不顺心,到这屋里受罚。
罚跪、戒尺,这些都算轻的。
从前那位赘婿姐夫没进门时,他的姐姐会拿一根绳套在他脖颈上,遛狗一样牵着他,叫他在院子里爬……
回想起这些,十八岁的少年攥紧拳头,胸膛明显起伏。
“什么事?”
长亭迈过镂花月洞门,便没再上前。
低着眼,极力遮掩面上的畏惧和憎恨,“我母亲在庄子上病了三日,要请个大夫。”
齐婉贞撩开纱帘,露出那张白皙慈穆的脸来。
说的却是:“你母亲病了,关我什么事?”
少年指关泛白,“她到底是我的生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