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蝉这回没有拒绝,半梦半醒间,也知道替自己擦拭身体的人是他。
只是想到方才喂女儿吃奶,有外人在,他还在旁一瞬不瞬瞧着,当即又脸热起来。
却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叫他避讳,反显得自己心有杂念,故而只能作罢。
听闻她醒了,柳妈妈和慕苓便一道来了。
一个经验老道看她身上,欣慰道:“万幸小小姐养得小,没伤着骨头,过两日便能下地走了。”
慕苓则是替她把脉,问:“胃口如何?想吃东西吗?”
闻蝉道:“经你一说,倒真有些饿了。”
“那便是一切都好,切记今日不能吃得太油腻,弄些好克化的便是。”
于是映红待宰的老母鸡只能再养两日,改做了清淡的小米粥。
晚膳后王妗和李缨也来了,王妗眼眶浅,一想起昨日,眼泪还是啪嗒啪嗒掉。
“我真真吓也吓死了,姐姐从天亮生到天黑,半夜又听说孩子的肩身卡着了,我真是又急又不知如何是好,想帮姐姐又帮不上……”
闻蝉见她哭,自己眼眶也红,如从前那般揉着她脑袋道:“好了好了,都过去了。”
床边李缨则斜了她一眼,切声道:“还不是你胆小,那么点事就吓得哭个不停。”
王妗当即才闻蝉怀里出来,挺直脊背道:“你别当我没瞧见,你也急哭了好几回!死要面子,背着人抹眼泪而已!”
“我……你不许胡说!我才没哭呢!”
“哼!”
眼见两个小姑娘要在床边吵起来,闻蝉忙劝:“没哭就没哭,哭了便哭了,我知道的,你们心里惦记我。”
李缨这才不作声了。
只是和王妗手拉手的和谐一去不复返,两人又相互看不对眼了。
后来也没能在床前待太久,谢云章进来,以闻蝉要早睡为由,将两人驱出了屋去。
闻蝉待人走了才道:“我还不困呢。”
“嗯,”男人抱了床被褥放到她身侧,“那就再陪陪我。”
感情是“假公济私”,又想独占她。
闻蝉起初没说什么,枕在他臂弯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,叫谢云章依稀觉得回到了从前,还只有彼此两人的时候。
却忽然,闻蝉前一句还在说着毫不相关的事,下一句忽然便转成了:“你说阿绥睡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