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对她有那么几分绮思之外,或许还是因为,她太沉默了。
得知自己忘却旧事之时,所有人都如竹筒倒豆子,将前尘旧事一股脑倒向自己。
唯独她,这个新婚妻子,只要不问,什么都不对自己说。
他与人一起用了第一顿晚膳。
照规矩她要为自己布菜,谢云章观察了,她对自己饮食喜好亦了如指掌,桌上多是口味清淡的时蔬。
他相信了,侍奉七年应当是真的。
他也愿意相信,从前他是真的对人推心置腹过。
可尚有一点不明。
若真的日久生情,一个婢子,为何不纳来做通房妾室,却要赶她出去另嫁?
赶都赶出去了,又何故自降身段,娶她一个二嫁女做正妻?
放下碗筷时,他还是问了:“你使了什么手段,叫我答应娶你为正妻?”
他特意咬重正妻二字,闻蝉便明白,在如今的他眼里,娶自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。
这个过程曲折异常,闻蝉几次想要开口,又没有出声。
最后只说:“因为公子从前,是真心爱重我。”
爱重二字一出,谢云章便不再问了。
他是喜欢这副皮相,这副身躯,可“爱重”是什么感觉,他回想不起来,也没法设想。
晚膳后,闻蝉问他:“公子可要先行沐浴?”
谢云章随口说:“你先吧。”
说完才意识到不妥。
屋里只有一个浴桶,他素来不喜旁人动自己的东西,心底却并不排斥用她用过的浴桶。
“好。”
她要沐浴,她的贴身丫鬟来伺候。
分明瞧不见她宽衣解带,只是依稀听见些水声,谢云章却有个熟悉的念头冒出来。
她是不是在引诱自己?
不动声色,提起沐浴这等引人遐思之事。
那等会儿她出浴,会否故意穿着单薄的衣衫,顶着张热气蒸红的脸,来自己面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