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记着长姐交代的那几句话,挺有道理的。
有些事戳破了只会伤情分,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把外头那个解决了,权当什么都没发生。
“夫人,”他力气不大,却坚定拉下闻蝉的手,“我真有些疲乏,夫人若无要紧事,不妨明日再说。”
闻蝉听出他言外之意,心中坐实猜想,却又不好再贸然开口。
檀颂这人又直又倔,此刻他铁了心不开口,自己也没什么办法,只能等。
至于那三百两银子……
闻蝉又查了足足三日。
只知当日由他亲自支取,连身边长随都未过手,近日出门更是连自家马车都不坐。
事到如今,闻蝉倒希望他在外面养女人。
若不是为美色,恐怕就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大事了。
正月十四,午后。
这日午膳时,檀如意说起要回夫家的事。
闻蝉照常客套:“姑姐不再多留几日?”
“待明日过了元宵,也是时候了,哪有一直住在你们小夫妻家中的道理。”
当初两人成婚,这宅子是婚书过了府衙后,闻蝉赁下的,檀如意心中也略有介怀,觉得这更像闻蝉的地盘。
想到前几日弟弟早出晚归,这才又说:“也是我不好,阿颂都这么大了,我还管不住嘴,没事训了他几句。”
“跟我怄起气来,自己家都不愿回。”
檀颂才没与她怄气,闻蝉听出来,是檀如意在为弟弟开脱。
也无心反驳,她只管顺着人说:“夫君向来待人和睦,想必也没有怄气的意思,回头我再与他好好说说。”
因着各自担心檀颂,闻蝉这几日与人相安无事。
丫鬟将漱口茶水端上来时,小巧跑进膳厅来,附耳对闻蝉说了什么。
“怎么了?”
闻蝉抿唇笑笑,“是茶铺里的事,来了个难缠的老客,铺上妈妈应付不过来,寻我救命呢。”
檀如意并未起疑,“来得正是时候,你且去吧,我自己到园子里转转。”
闻蝉起身,对人颔首示意才离去。
只是出了庭院,脚步立刻加急。
铺子里是有人,不过是王妗在找自己,说出了大事。
门前已备下马车,匆匆载她到茶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