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兆府?独孤氏?监察院?甚至有没有可能是摘心案真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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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浓墨般泼洒下来,将神都城浸染成一片深邃的玄黑。
子时已过,街巷间行人渐稀,只余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,像是沉沉睡去前最后的呢喃。
魏长乐独自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长巷中。
他特意选了这条僻静的路,两侧高墙的阴影如墨般流淌下来,将巷子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片段。
他的脚步不疾不徐,青石板在脚下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响动。
但在那规律的节奏之下,他的耳朵正捕捉着夜色中每一个细微的声响——风掠过墙头枯草的嘶嘶声,更夫遥远的梆子声,某户人家婴儿夜啼的嘤咛,还有……
十五丈外,两个几乎融进风里的脚步声。
那脚步轻得如同落叶点水,每一步都踏在虫鸣与风声交织的间隙里,寻常人便是凝神细听也难察觉。
但魏长乐听得真切。
魏长乐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他非但没有加快脚步,反而将步子放得更缓了些。
这里已是东市的老街,两侧的院墙高耸而斑驳,墙头的瓦当在月色下勾勒出兽吻的轮廓。
魏长乐转入一条岔道,这是条“丁”字巷,一头通往死胡同,一头连着主街,中间却有一段近二十步的弯折,是东市少有的僻静死角。
魏长乐在弯折处停住了脚步。
“跟了一路,不累么?”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温润清朗,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戏谑,如同在茶馆里与友人闲谈,“夜色深了,不如现身见个面?”
话音落下,巷子里陷入一种凝滞的寂静。
晚风穿过狭窄的巷道,卷起几片枯叶,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。
月光被两侧高墙切割成一道惨白的细线,斜斜地投在地上。
“有胆量跟踪,却没胆量现身。”魏长乐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在空巷中回荡,带着几分慵懒的嘲讽,“原来是孬种!”
话音未落,两道黑影从巷子深处的阴影中缓缓浮现,如同墨汁滴入清水,逐渐晕开身形。
左侧那人身形瘦高如竹,右边那个虽然矮了一头,却敦实如石墩。
两人皆是一身紧束的黑色夜行衣,面罩蒙至鼻梁,只露出一双眼睛——一双眼角上挑如刀,一双圆睁似铜铃。
“阁下好耳力。”矮子先开口,声音沙哑低沉,“我兄弟二人自认‘踏雪无痕’的轻功已臻化境,行于市井如风过疏竹,片叶不沾身。想不到你竟然能听到动静,果然有些能耐。”
魏长乐缓缓转过身来。